“收拾东西?干嘛?”
“回家过年。”
阮澜烛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某个既定事实,却在尾音处微微上扬,带着试探的意味。
这句话像是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惊起凌久时心底莫名的涟漪。两人对视时凌久时率先避开了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
“我……家里没什么人,我就在这儿过了。你呢?”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阮澜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冬夜里转瞬即逝的流星。
“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
“我家里也没什么人。”
两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相撞,凌久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凌久时再一次当了逃兵。
“一榭,千里也要回去了……哎,小焉呢?她回不回去?”
阮澜烛神色平平,只是眉梢间带着些许的笑意。
“她是本地人,和我们一样,家里也没什么人。”
阮澜烛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口,金属袖扣折射出冷冽的光。
“如果她想回去了,开个车就到了。有时有兴致了她还会骑着自行车自个儿走呢,不到半天就到家了。”
凌久时“哦”了一声,喉咙发紧,没再继续开口。
……
时间像是被推快了,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暮色渐浓,黑曜石别墅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