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伸出舌头安抚地舔了舔她的指尖。
她蜷缩在长椅上,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说给贺宁听:“可是我不能.…...”
就像那个墨镜男人说的那样,她现在已经是个十九岁的大人,也许再等几个月后她就可以和父亲待在一起生活了。
贺宁心疼地把林霜拥入怀里,她温柔地拍打着她瘦削的脊背,“小霜,错的不是你...”
像她们这类人本来就与那群金字塔顶端的人不同,骨子里肮脏劣根性根本无法抹除。
但凡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搂着林霜缓缓开口道:“……我妈当年是个十八线的小模特,是我爸那么多情人中的一个,因为她长得像我爸白月光年轻时候……”
贺宁转头问她,“....你知道方菲么?”
林霜忍住眼泪对她摇了下头。
“……是在法国定居的一个画家,”她似乎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语气平静,“我妈那时候也算是我爸情人当中最受宠的一个。”
“她后来背着我爸偷偷怀上了我,那个时候梁靖寅才刚满周岁没多久……”
昏黄的天色逐渐暗下来,路灯的光映在贺宁的脸上,她脸上神色黯淡下来——
“她怕被我爸发现揣上所有积蓄,跑去南方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生下了我,”贺宁又停顿片刻,“....我的童年乃至整个青春期都在那里长大,那个地方是远近闻名的贫困县,冬天冻僵麻雀会坠落在窗台上,等到下课后又被学生一脚踢开——”
“他们都说我是婊子的女儿....”贺宁轻轻抚上大黄的背脊,“……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但那个时候我就是恨他们....”
“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家里没有个男人,孤儿寡母真就是人尽可欺,从我小学三年级一直到初三,学校里的人都以折腾我为趣。”
贺宁点了一根烟,火光停在她的指尖。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林霜察觉到贺宁情绪波动,“县里来了新来的语文老师,她在厕所救下我还罚了那些霸凌我的人。”
贺宁握住林霜的肩膀有些激动,“你知道么?她比我母亲对我还要好.....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最后我爱上了她——”
“从来没有人来教我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我妈在我十六岁那年在县里染上重病,她临死前都还幻想着她最爱的男人会看见她的遗体为她而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