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蜡。";李黎的玉指划过黏液,裂纹蔓延至手肘,";这些画像用了活人皮绘制,画师在作画时往颜料里掺了死者的脑髓。";她突然按住梁以涵颤抖的肩膀,";最西边那幅画像的眼角...是不是在流血?";
梁以涵的嫁衣无风自动,纸人从袖中钻出扑向那幅画像。当纸人触及画像时,墙皮突然剥落,露出具嵌在砖石中的女尸。女尸双手交叠按着本残卷,封面";阴阳簿·终章";的血字还在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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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段怡安拦住欲上前的刘厢,";你们看女尸的指甲——和青铜匣里那张人皮的指甲纹理相同。";她将银剪横在身前,剪尖挑开残卷扉页。泛黄的纸页上用尸油写着:";凡启此卷者,当以血脉为引。";
刘旖诺突然指着女尸的耳坠:";段阿姨,这个玉坠的花纹...和您银锁背面的暗纹一样!";孩子话音未落,女尸的眼皮突然颤动,浑浊的眼球转向段怡安的方向。嵌在墙中的四肢开始挣扎,砖石缝隙里涌出腥臭的黑血。
李黎的玉化右臂整个炸裂,飞溅的翡翠碎片在空中拼出卦象:";乾位生门在东南,但需要活人献祭!";她话音未落,梁以涵突然暴起,反扭着胳膊扑向女尸。嫁衣上的纸人自动燃烧,灰烬在尸身上拼出个";焕";字。
";按住她!";段怡安用银剪剪断梁以涵的发髻,青丝落地即化作黑蛇。刘厢趁机将翡翠粉末撒入女尸口中,尸身突然剧烈抽搐,从七窍中钻出二十七个桃木人偶。这些人偶脖颈系着红绳,绳上铜钱大小的银锁叮当作响。
当地面开始塌陷时,段怡安扯下女尸耳坠按在阴阳簿上。残卷突然自动翻页,纸页间飞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刘旖诺怀中的血玉镯再次发烫,镯面";旖";字化作红光,将蛊虫尽数吸入地缝。
";是往生井!";李黎指向地宫西北角。布满抓痕的古井中传来指甲刮擦声,井绳突然自行转动,拽上个浸透血水的布袋。解开三层油布后,露出个青铜铸造的婴孩棺椁——棺面阴刻的送葬图里,抬棺人皆没有五官。
段怡安银剪挑开棺盖,浓烈的尸臭中飞出七只黑蛾。蛾翼上的磷粉在空中拼出苗疆星象图,缺漏的北斗位置正是刘旖诺胎记的形状。当孩子下意识捂住胎记时,棺椁突然炸裂,迸出的翡翠碎片划破众人手腕。
血液滴入星象图缺口的瞬间,地宫墙壁轰然倒塌。众人跌进湍急的暗河,河水裹挟着森森白骨涌向未知的深渊。梁以涵的嫁衣在水中舒展,纸人化作白绫缠住礁石。当众人攀上河岸时,眼前赫然是易世坊荒废的后院。
";时空错位了。";李黎的断臂正在玉石化,";这些河水是往生契的具象,罗焕把不同时空的易世坊叠在了一起。";她指着院中那口古井——井沿的青苔上赫然印着段怡安前世的掌纹。
刘旖诺突然哭出声,孩子的手腕浮现黑色刺青:";段阿姨,井里有东西在叫我...";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伸出双白骨手,攥着半块血玉镯。镯面";旖";字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昭安永契";的阴刻字样。
段怡安将银锁投入井中,水面顿时沸腾如滚粥。当二十七具缠红绳的骸骨浮出时,梁以涵突然跃入井中。她的嫁衣在水中燃烧,火焰映出井壁密密麻麻的契约文——正是阴阳簿缺失的";换魂契";。
井水在梁以涵入水的刹那凝结成冰。段怡安砸开冰面,发现水下竟藏着间石室。墙上用血画着历代执笔人的画像,段怡安前世的肖像正缓缓转头,眼眶中淌出的血泪在石板上汇成";棺启契毁";四字。
";在这里!";刘厢指着石案上的乌木匣。匣面阴刻着易世坊全景图,东厢房位置插着段怡安的银剪。当刘旖诺的血玉镯触到匣锁时,整个石室突然倾斜,案上烛台坠落点燃了墙上的契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