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仙幼崽。";段怡安掏出针灸包,";得用艾灸封住大椎穴,等找到...";
话音未落,冰层上方传来唢呐声。二十八具婴尸突然手挽手浮出水面,冻僵的小脚拍打出诡异节拍。刘厢的宿命锁开始发烫,那些鼠头凸起疯狂往天灵盖方向窜。
";进棺!";陈鳞一脚踹开青铜棺盖。众人刚滚进去,棺盖就轰然闭合。段怡安的药箱撞在棺壁上,洒出的雄黄粉在黑暗里燃起绿火。
火光映出棺内密密麻麻的刻痕,竟是上百个扭曲的人形。每个人形肚腹处都雕着鼠头,脊柱位置刻着不同生辰。刘厢摸到最下方的刻痕,那轮廓分明是自己蜷缩在母胎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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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涵的银簪突然被吸向棺首,簪尖插进个隐秘凹槽。五色线自行缠绕成八卦盘,盘心浮出颗琥珀色的珠子——里头封着只怀孕的母鼠,肚皮上赫然是刘家祖宅的纹样。
";是血琥珀。";李黎用蛟筋缠住珠子,";用三代产妇心头血炼的,怪不得灰仙能寄生...";
棺外突然传来抓挠声,指甲刮过青铜的声响让人牙酸。陈鳞背后的黑蛇变得焦躁,鳞片刮擦棺壁迸出火星。段怡安突然捂住刘厢耳朵:";别听!是鼠嫁女的喜乐!";
刘厢的耳膜突突跳动,即便捂着也能听见那诡异的调子。唢呐声里混着吱吱鼠叫,青铜棺开始有规律地震颤,像被无数小爪抬着往前走。梁以涵的五色线突然绷断三根,断线处渗出黑血。
";它们在搬棺!";李黎的蛟筋刺穿棺壁,拽回来半片灰鼠皮,";往祖坟方向去了!";
段怡安突然翻开《白仙医案》,就着雄黄粉的绿光急念:";寅时三刻,鼠胎破印。需取蛇蜕三钱、蛟筋一尺、处子眉间血...";话音未落,梁以涵已用银簪划破眉心,血珠精准滴入药箱里的白玉盅。
陈鳞撕下后背的蛇蜕,黑蛇痛苦地扭成麻花。李黎咬牙截断寸许蛟筋,青金色的断面涌出黏液。段怡安将材料混着雄黄粉搓成药丸,塞进刘厢嘴里时被他齿间寒意惊到——刘厢的舌头已长满灰色绒毛。
药丸入腹如吞火炭,刘厢弓着身子干呕。那些皮下蠕动的鼠头突然僵住,棺内响起幼鼠濒死的吱吱声。梁以涵趁机用银簪挑破他后颈皮肤,夹出条沾着脑浆的灰鼠尾。
";还有七个!";段怡安额角见汗,";得在棺停前...";
青铜棺猛然顿住,棺盖被什么东西掀开条缝。陈鳞的蛇骨伞倏然撑开,伞面浮现的北斗七星逼退探进来的鼠爪。借着一闪而过的天光,刘厢看见祖父的坟头就在十丈开外——坟包上密密麻麻插着鼠尾状的招魂幡。
";跳棺!";李黎甩出蛟筋缠住老槐树。众人鱼贯跃出的刹那,青铜棺轰然炸裂,二十八具婴尸像炮仗般四射飞溅。刘厢摔在冻土上,手边摸到块裂开的墓碑——";先考刘德贵之墓";几个字下,竟压着只风干的鼠尸。
梁以涵突然扯开他衣襟,宿命锁的位置已变成血窟窿。七只灰鼠幼崽正从伤口往外钻,鼠眼泛着诡异的红光。段怡安将接生剪咬在嘴里,双手各执三根艾条,猛戳刘厢周身大穴。
陈鳞背后的黑蛇突然暴起,一口吞下三只鼠崽。李黎的蛟筋绞住两只,剩余两只被梁以涵的银簪钉在墓碑上。最后那只却顺着刘厢耳道往里钻,被他反手抠住鼠尾——那尾巴上竟套着枚小小的银锁,锁面刻着";长命百岁";。
刘家祖坟下埋着的不是棺椁,而是座倒置的鼠头佛龛。腐烂的供桌上摆着二十八个陶瓮,每个瓮口都塞着婴儿头骨。梁以涵的五色线突然自行编织成招魂幡,幡尾扫过之处,墙皮簌簌脱落,露出满墙血色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