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在水雾中若隐若现。陈鳞背着伤痕累累的阿姊,每一步都踩在龟裂的青蛹碎片上。梁以涵的五色线缠着婴儿脚踝,银鳞硌得线轱辘咯咯作响。李黎的蛟筋吊在半空蛙桥上,活蛇般避开碎砖烂瓦。
桥柱浮雕里的柳仙突然开口,吐出团沾血的蛇蜕:";陈氏女,换鳞时辰已到。";
阿姊突然挣脱束缚,后背裂开三尺血口。片片银鳞倒卷而出,在雨幕中拼出柳七的狰狞笑脸。陈鳞的蛇骨伞插入桥缝,伞面刃片削铁如泥:";老匹夫!你做这场蛇戏,不就是要我的命格!";
段怡安翻开《柳门还魂录》,泛黄的纸页上浮现朱砂咒文。银鳞婴孩忽然睁眼,瞳孔如蛇般细缩,额间浮出二十八个蛇蜕符印。刘厢的宿命锁烫得掌心见骨,恍见祖父临终前扯断过同样的银链。
梁以涵的五色线绞住翡翠眼珠,线轱辘转得飞起:";蛇嗣的命灯在桥墩,找青石板!";
众人撬开桥缝里的石板,露出的竟是柳七的腐尸。尸身缠满蛇蜕,手中攥着陈家族谱,册页间夹着灰鼠须编织的契约。原来二十年前,柳七用陈鳞三十年阳寿换了灰仙三石活粮。
蚁群般的灰鼠从契约里窜出,啃得石块簌簌掉落。陈鳞的蛇骨伞扎进柳七胸腔,带出团带血的朱砂墨。阿姊突然尖嚎着冲向石桥断处,背上银鳞暴雨般迸射。
段怡安翻开医典末页,数根银针连串婴孩周身大穴。银鳞婴孩忽然开口,声音似男似女:";陈家血脉本就是柳仙泡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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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的蛟筋缠住七具青蛹,一声暴喝甩入江心。水花四溅中,梁以涵的五色线穿透婴孩后颅,拽出半片翡翠眼珠。刘厢的宿命锁突然松动,二十八颗银钉排成北斗阵式。
陈鳞突然割破手腕,血溅在柳七尸身的族谱上。陈字符咒遇血即燃,火舌吞没了缠身的蛇蜕。银鳞婴孩尖叫着退回青蛹,桥底的翡翠眼珠轰然炸碎。
狂风卷着蛇鳞割面。梁以涵的五色线缠住摇摇欲坠的桥栏,线轱辘在掌心勒出白骨。陈鳞的阿姊突然静止,背上裂口涌出腥绿粘液,裹着碎鳞凝成蛇蜕。
";我情愿被炼成蛇俑...";阿姊七窍淌出翡翠浆,";替陈家解这劫数。";
段怡安翻到《柳门还魂录》末篇,纸页间躺着半枚青铜钥匙。刘厢解下宿命锁,锁眼竟与钥匙严丝合缝。当钥匙插入桥墩锁孔时,石桥东南方突然坍出地洞。
洞内寒气森森,二十八具青蛹吊在穹顶。陈鳞的蛇骨伞削断蛹丝,蛹内赫然蜷缩着二十年前的柳七——正是此刻石桥外被焚烧的尸首。
";活傀儡!";李黎的蛟筋劈碎青蛹,";有人用柳七的皮囊换了二十年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