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打着旋消失在排水口,镜面上的雾气渐渐凝结成水珠,他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球布满血丝,像头困兽。
原本以为她是猎物,可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做,他却直接走进了她的陷阱。
他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很久,直到天蒙蒙亮起,他才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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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生。”陈伯笑眯眯地接过红包,拇指在烫金红纸上摩挲两下,“今日面色咁差?”
鄢鼎的雪茄在烟灰缸上点了点,灰烬簌簌落下,“今次赛马,鄢家输得好难看。”他盯着墙上那幅奔马图,画框角落还沾着昨夜的香槟渍。
自己的儿子把练马师带到他的会客厅来,他没什么能招待的,只能当面泼他叁杯香槟,送他去给铜锣湾地区的黑帮当收数佬。(*帮黑帮讨债的人)
“我唔睇马经好耐啦。”(我很久不看赛马了)陈伯捋着山羊须,眼角余光扫过茶几上那份刻意摊开的东南亚地产报表,心中了然。
鄢鼎突然倾身向前,雪茄红光映亮他眼底的算计:“陈伯,帮我睇(看)下盘生意。”他推过传真材料,纸张上是东南亚m国填海造陆项目的蓝图,“以衡最近喺东南亚做地产,成绩几好。而家市道旺,我哋想加码。(现在市场好,我们想加码。)”
陈伯听见“地产”二字,手中罗盘突然一颤。黄铜指针在檀木桌面上打了个旋,最终稳稳指向鄢鼎生辰八字对应的“天医”位。
他耳尖动了动,刻意让铜盘边缘碰翻茶盏。褐色的茶水在报表上洇开,恰好模糊了鄢以衡的签名。
陈伯轻叩茶几表面,茶盏里的铁观音泛起涟漪,“鄢生嘅八字喜火土,与东南亚水土天生相合,下年(明年)流年更逢‘禄马同乡’。”
“东南方又见水为财,有水嚟润局,以衡嘅命格得同您相辅相成。”
茶水在报表上洇开一片,恰好将m国地块的坐标晕染成圆弧状。“您睇,”他指尖划过水痕,“东南方属巽卦,正应您八字里的文昌星。以衡属牛,流年恰逢——”
“父子同财。”陈伯轻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先讲声恭喜。”
鄢鼎低低地笑了起来,认可地点头,“以衡真係做得唔错,我就叫佢去咗一转大陆,点知佢就带返嚟个咁好嘅机会!(我就叫他去一趟大陆,怎知他就带回来这么好的机会!)”
陈伯没有接话,只是陪笑着,目光静静地停留在他桌上那副全家福上,上面的鄢琦眼色淡淡的,仿佛灵魂飘离在这个家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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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风水这些纯他爹的瞎编,别当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