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最后把刀捅进去,闭上?眼睛,脸上?的水渍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窗外的雨。
听说人?在生命尽头,最后消失的才是?听力,但很可惜,他过早失去了声音,听不见一点儿响声,只是?依稀间记起人?生里没那么?难熬的童年,他趴在床榻上?,江稚茵翘着二郎腿念他听不见的诗,他看着那扇总也关不上?的窗户,看着那滑稽丑陋的风铃,闭上?眼的时候好?像能听见风碰撞蜗牛壳的声音。
“叮”
“叮”
声音就真的有了形状。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闻祈啊。”茵茵半梦半醒的,呢喃他的名字。
闻祈拽着她的头发,茵茵的头发在太阳下面晒过,有一股热热的味道,他说不出话,只在月光下描摹她小小的鼻头和因为倦意而闭上?的双眼。
“下雨好?好?啊,凉快……”
她的声音愈来愈轻:
“……以后也和我在一起吧。”
闻祈突然?睁开眼睛,看见门口出现两个人?,马世聪举着一个很大的花盆,里面是?被他养死的枯掉的花,他表情很激动,一边大喊一边拿花盆扔闻春山:
“不准你欺负哥儿他是?我的好?朋友!”
闻春山直接被砸倒,后背血淋淋一片:“哪儿来的神经病!”
马世聪才不管那么?多,他身子壮实,吃得多,力气大,直接往闻春山身上?压,坐在他身上?扇他的脸。
江稚茵看见室内的血,两行眼泪源源不断地淌下来,腿都?有点软掉了,一边大喊让外面的邓林卓报警,一边拖着双腿走?过来,两只手都?打着颤,捡起掉在地上?的助听器,颤颤巍巍地塞进闻祈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