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国家的储君,还是弄权的太子?”苏清方唤他,一字一顿,如玉掷地,锵然有声,“李羡、李临渊!”
屋外冷风,不知何时变得凶狠,拍打着紧闭的门窗,卡槽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木质摩擦声。
门窗不通,空气也凝滞了。
李羡,或者李临渊,都已经久没有人用来叫他,而且是当着面。非亲非长,称名带姓,意味着极大的冒犯,还带上了“临江王”的字眼。
毫无疑问,那是李羡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时光。
他知道,她也知道。
李羡手上的力气不由加重了几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充盈皮囊下锋利的下颌骨,硌得人手疼。
“你,天大的胆子。”李羡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她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两腮的疼痛。
作为女人,她实在过于刚硬,像个会死谏的诤臣。
难怪自古以来就说不要让女人读书。这样的女人,果然令人不快。
她贬低自己,实际是为了嘲讽他,骂爽了吧?
李羡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笑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可承认的,“那你也该知道,孤本来就不是什么尧舜禹汤。”
承认自己的低劣,便再没有什么言语可以刺痛他。滔天的火气似乎在这一刻也得到了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攻击征服。
他要让她知道,不是所有的话都可以是说说而已。她以为他不敢陪她玩?
“不是要自荐枕席吗?”李羡压低眸子,蔑着她,淡淡吐出一个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