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方没有多话,一手抱字,一手拈花,跟了上去。
李羡似乎也没有要同苏清方说话的意思。两人维持着一贯五步远的距离,步子不大不小,身位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一直到登上车轿、马蹄哒哒跑起来,李羡方才说出第一句,没有看任何人:“送你到阿莹那里,你再回去。”
这是避嫌。
苏清方道:“就在这儿放下我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李羡没理,“万寿同你说了什么?”
苏清方低眉,转了转手里的金丝细蕊,淡淡答道:“教了我一些道理?还让我以后有事可以找她。”
“不要靠近她,”李羡脱口道,语气严肃,“也不要相信她的话。”
这已经是第二次李羡说这种话。上次是在千秋宴上。
“为什么?”苏清方不懂问。至少她觉得万寿公主的某些话不无道理。
李羡移开目光,良久,只给出一个相当单薄的形容:“她是个很危险的女人。”
如果从体察人心上来讲,苏清方确实感受到了万寿的危险。和李羡对人言行合理性的敏锐判断不一样,万寿更会洞察微妙的神态,然后再以如沐春风的语言开解熏化。
苏清方反问:“你找她,难道就不危险吗?”
李羡轻嗤,“你关心孤?”
“……”
苏清方一时语塞,想不到任何反唇相讥的话,脑瓜子嗡嗡痛,没好脸色地撇过头,靠到车边。
对待有恩之人,不应该是这个态度,苏清方知道。但就像李羡看到她就板脸,苏清方也似被什么激到,无话可说,也没什么精气神思考说话。
她今天说的话实在不算少,胸口闷得慌,索性闭眼休息,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