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泄气地低下头。她只是担心他会出什么差池而已。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她总不希望看见赵逢辰丢了性命。
赵逢辰声音放轻了一些:“好了,我也是京官出身,在燕京也不是毫无人脉。你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还要多亏了你那张字条,不然杨胜被自缢,河道府就洗不脱污名了。我上京之后,河道府还是暂时交给你管着。既然字条是送给你,送信人定然知道些杨胜与秦仞的瓜葛,我来不及过问,你记得细查。”
他甚至有些玩笑道:“若是真找到些什么,我在京中也更安全些。”
绍桢顿时肃色,认真道:“下官领命。”
赵逢辰失笑。
……
赵逢辰启程去京城,从杨胜书房里找出来的账册,还有他与秦仞往来的书信,都一并被带着北上了。
杨胜往年大大小小的罪行被一桩桩揭发出来,其中便包括当年残杀李原的家人,很快便被论斩,家产充公,家眷发还原籍。
然而在山东官场的动荡,以及秦首辅入狱的惊变之下,杨胜这点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随之而来的,是都察院于龙横死家中,死前约见之人,正是赵逢辰。
刑部奉命审案,赵逢辰迟迟未归。
泰安的事既然已了,绍桢又不是这里的父母官,自然要回济宁,张鼐的伤一好,她便启程了。
临行时,全城百姓夹道相送。
“张大人一路顺风啊!常来泰安看看!”
“张大人怎么不多留几日?等新知府上任了再走也不迟啊!”
“张大人……”
绍桢坐在马车里,非常无奈。
谁知道她智取账册的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她是最初来泰安处理此案的官员,杨胜如今又被摘了乌纱帽,泰安的百姓们竟将这功劳全都安到她一个人头上了。
送她出城的老吏笑道:“张大人,百姓们实在热情啊!不如下车来同他们告个别,也是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