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一般是官用或者军用,平民百姓是不能住的。不过绍桢两榜进士之身,即使辞官也算不得平民百姓,递上名帖之后,驿丁客气地请他们进了大门。
绕过照壁进门,原来竟是座五进的庭院,正厅五间,回廊连通着一排排厢房,稍远处还有其他小院子。
绍桢都有些咋舌,问了才得知,原来早年皇上南巡,曾经在此地借宿过。接过圣驾,即使只是一夜留宿,这馆驿倒显得朴素了。
厢房在回廊侧数第二间,幸姐进了门左顾右看,撒开绍桢的手在屋里跑来跑去,很是新奇。
她娘没这么好的精力,歪在椅子上摇扇乘凉。等驿丁提来热水,便喊幸姐来洗澡,一会儿清清爽爽用个晚膳,好好睡一觉。
谁料幸姐洗完,绍桢才给她穿上杏花白绣莲瓣的薄纱衫,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开门!开门!”
“都走!赶紧走!这里不让住人了!”
绍桢听着不同寻常,三下五除二给幸姐套上鹅黄色绣如意纹湘裙,放她自己玩着,走去窗前观望。
半透明的纱窗外,只见穿堂那边站着一个官员模样的男人,穿着绯红绣云雁补服,头戴乌纱帽,几个穿青色补服的官员将他簇拥在其中,正严肃地谈论着。几十个兵丁缀在后头,另外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挨个敲门,将门拍得震天响。
“开门!开门!”
被打扰的房客越来越多,纷纷开门走出,都是满脸愠色,然而对上那个官员,说话的声量却也放小,窃窃议论着。
“出什么事了?”
“怎么平白无故驱赶人呢?”
“不讲道理……”
其中一个衙役不耐烦地回头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