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下意识在车中环顾一圈,幸姐正趴在太子怀里睡得正熟。
太子淡淡应了一声,陈斐便在外掀开车帘,见此情形,脸色微变,低声道:“爷,您的腿……”
太子摇摇头:“你来抱着,别弄醒了。”
绍桢起身:“我来抱吧。”
太子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随你。”
下车才发现,这知府衙门灯火通明,眼前是个宽敞的庭院,正面五间上房,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明显是起居的后院。马车直接驶过了照壁。
庭院里跪着乌压压的一群人,都穿着官服,跪在最前的赫然是白日在馆驿见过的那个绯袍官员。
“微臣淮安知府郭诵龄,叩见太子千岁!”
太子皱了皱眉:“夜深了,都退下。有什么事,明日再禀。”
郭知府战战兢兢地应是,从地上起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太子爷神情寻常,正思索着房里那两个婢女合不合爷的心意,忽然瞄到他身后抱着个小女童的人,穿着宝蓝色素面金丝滚边杭绸纱袍,清丽秀质相貌,白日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郭知府身上一僵。这辞官的张进士什么来头?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个了不得之人?
一众人鱼贯而出,侍卫们肃立在游廊和庭院四角,将个宽敞的庭院把守得密不透风。
庭院里已经没有她的人了。
绍桢紧紧搂着幸姐,像抱着救命稻草似的,太子却吩咐陈斐:“抱郡主去厢房歇息。”
陈斐伸手来接。
绍桢抱着不肯松手,轻声道:“我抱去吧。这些日子她都是和我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