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利民见胡玉生如此淡定,心中好奇票据一事该如何解释,便问:“当时怎么会有省城的车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如果解释不好,后续问题更不好解释。
胡玉生说:“我和财务科的是去了省城,住了两天才回来,就说对方一起到省城签的合同吧。”
田利民心里清楚,胡玉生好色,财务科科长是他从下属销售公司加油站提拔上来的,说白了按照流行说法,就是他的 “小蜜”。在东洪乃至东原的官场,逐渐流行着这样一种风气:抽雪茄,带美女,手里握着大哥大,出门开着桑塔纳。他看了看胡玉生,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他的话不可信,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胡玉生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只能见招拆招,便说:“要是这么问,我们就说和对方约在省城见面,这有什么难的?走吧,先去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田利民往外走。
田利民赶忙拉住胡玉生:“玉生啊,还有一件事,咱们刚把老爷子搬出来撑场面,一会儿要是沈鹏问起是什么接待,该怎么说?”
胡玉生最讨厌田利民这种磨磨叽叽的样子,若不是田利民和自己家有点关系,早就把他这个书记换掉了。他不耐烦地说:“随便找个借口不就行了,就说老爷子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或者说有个老领导临时来了。你怎么这么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甩开田利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两人下楼走到楼梯间,胡玉生忍不住抱怨:“妈的,这个杨伯君脑子有病吧,怎么看账看得这么仔细?” 他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 “哐当” 一声倒在地上,垃圾散落一地。
田利民看着胡玉生的背影,心中暗自担忧。他知道,此次整顿工作来势汹汹,公司面临的危机远比想象中严重。而胡玉生的态度和做法,很可能会让公司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但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胡玉生身后,心中祈祷着事情不要暴露。
田利民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那笑容里交织着苦涩、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他转身走到胡玉生身边,轻声说道:“当秘书的人就是心思细腻嘛。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杨伯君以前不过是在政研室写稿子的。这些人啊,逻辑性强得很,知道从哪里下手。依我看,他们不应该当秘书,倒应该去搞审计。”
此时,楼下工会主席吕振山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与专项领导小组的杨伯君聊得热火朝天,两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看上去十分投机。而在不远处,沈鹏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站在石油公司国旗下方的小花园旁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不知正和谁聊得火热。
田利民耳边传来了话:“田书记也没必要跟个孙子似的。他们就算查出了问题,到最后要处理,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 有我爸在,咱们没必要把他们太当回事。”
胡玉生在楼下喊了一句,该出发了。沈鹏看了一眼,就慢慢地打着电话走了过来。一同前往的,还有石油公司的经营班子。一行十二人,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石油公司的主干道上铺着整齐的红砖,两侧种着郁郁葱葱的冬青和松柏。那冬青和松柏在秋风中依然翠绿挺拔,它们是少数能够在冬天依然保持顽强生命力的植物,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
出了石油公司的大门,石油公司生产经营班子约七八个人,再加上联合整顿小组的五六个人,总共十二三个人一同来到了石油菜馆。石油菜馆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朴素,灰白色的外墙,简单的招牌,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但推门进去,就会发现里面的装修倒还中规中矩,包间里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壁上挂着几幅简单的装饰画,给人一种干净、舒适的感觉。
田利民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对着杨伯君说道:“沈常委啊,我们石油公司可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啊。就说为了解决教师节发钱的问题,我们可是多方筹集,才好不容易凑了 30 万现金啊。这一点,焦杨副县长对我们可是很认可!” 沈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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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鹏挂断电话之后,田利民亲自上前,恭敬地为沈鹏拉开座位。沈鹏大大咧咧地坐下后,众人才纷纷找位置坐了下来。
中午这顿饭算是工作餐,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摆满了桌子。同时,酒也被拿了上来。
众人都没有客气,毕竟在当时的东洪县,并没有规定中午或晚上不能饮酒,只要你高兴,早上招待时喝酒都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