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行,咱们不能回避这个矛盾。工资的问题可以商量着解决,老师有什么诉求、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讲。我们能解决的当场解决,不能解决的下次研究,绝对不能躲着老师。这要是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我稍作思考后说:“韩俊,这样,调整县教育局制定的教师节表彰大会方案,把门口聚集的老师一起请到操场上,咱们就在一中的操场上搞表彰大会和庆祝大会。”
刘进京也微微摇头,略显担忧地说:“县长,这恐怕不妥啊!会议议程都定好了,表彰的代表也都准备好上台了,这要是一调整,整个大会会乱套啊。”
我心里想着,民办教师的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就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乱套能乱到哪里去?不要讲究那些形式,听一听大家的意见,不是什么坏事。”
刘进京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缓缓说道:“朝阳县长,涉及到这么庞大的群体,每个月都是一二十万的支出,只见面不谈钱,解决不了问题。”
说话间,汽车已经走向了主干道。我望向两边的街景,今天阳光甚好,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道路两旁的树木枝叶随风轻轻摇曳,整个东洪县县城都透露着一份祥和与安宁。然而,我心里却万分感慨,在前线当兵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份安宁只有正式老师和在编人员可以享受,民办教师们却在为了基本的生活保障而奔波诉求。
汽车平稳地开到了县一中,门口却没有老师的身影。这时,中巴车稳稳地停在教学楼跟前,车门缓缓打开,我们陆续下车。刘志坤、焦杨和马立新几人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我们下车,立刻迎了上来。
我面色凝重地看着刘志坤,问道:“怎么样,老师们都请到会场了吗?”
刘志坤微微低下头,眼神中略显担忧地说:“县长,我建议要慎重。我看老师们意见很大,大家都在找县委政府要说法,说县政府砍掉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收入,很多人不得不放弃讲台。民办教师也要糊口啊,这个责任全部压在乡镇和村里面,县里面财政也没有办法为他们兜底啊。” 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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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向焦杨,问道:“焦杨啊,这个东洪县民办教师的体量太大了,前些年,平安县就组织过几次考试,把民办教师的问题基本上全部解决了。”
焦杨一脸为难,双手微微摊开,说道:“县长,我们把举行政策性考试的通知都已经报给了县委,但是县委觉得,如果这批老师全部纳入县级财政统一管理,全部成为正式教师之后,县里财政的负担实在太重了。所以,东洪县只解决了一小部分教师的问题。”
我立刻追问:“当时是怎么解决的?是考试,还是依据学生成绩,还是教龄?”
焦杨犹豫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看向刘志坤,提高声音问道:“是不是谁有关系,就解决谁呀?”
刘志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说道:“县长,东洪县有自己的特殊困难,所以在接收教师上,东洪县这两年只解决了 36 名民办教师的转正问题,都是由县委常委会研究,由李泰峰书记拍的板。”
我看着焦杨和刘志坤,严肃地说:“李泰峰书记已经离开了东洪县,但也不能把什么责任和问题都归咎到他身上吧。”
说了十分钟,又有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跑过来汇报:“各位领导,会场已经布置好了,只是简陋了一些。”
刘志坤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扎着领带,整个人显得很有派头。他主动上前一步,问道:“县长,突然增加了这么多民办教师,您看咱们是不是要调整一下会议议程?”
我陷入了思考,民办教师的问题并不是不能解决,如果乡里财政解决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县里财政咬咬牙,应该能解决一部分,坚决不能再从农民身上要这笔钱了。
我随即说:“这样吧,临时加一个环节,先由我给大会定个调,正好你们都在,必须和市里面看齐,分批分阶段解决民办教师的编制问题,我把这个事情讲下来,然后再按原定形式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