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英拍着长条椅子的扶手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能不清楚吗?实话告诉你,这些事情包括李爱芬,还有县一中承包食堂的事,我都是见证者、参与者。凯歌呀,老黄县长太过分了,县一中的饭那还叫饭吗?和猪食都不如!你们难道不知道县长对教育是有感情、寄予厚望的?老黄家人挣了那么多年钱,要知进退啊,当然,让他把到嘴的鸭子吐出来,基本上啊,也不可能,所以,我才不和老黄见面,办不成见什么面嘛。”
彭凯歌双手一摊,脸上露出苦笑,说道:“大哥,您说的这些我都不清楚,县长出差也不带我,我怎么能了解这些细节?”
刘超英说:“怎么,县长不带你,你还闹脾气?县长有什么好带你的?你自己连思路都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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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凯歌说:“思路不清晰?没有吧,我也就是陪着老黄县长到朝阳县长办公室坐了坐。我也是出于好心,给老领导带带路嘛。”
刘超英摇头,说道:“你根本不懂县长在关心什么,你是陪着李泰峰他们唱戏唱太久了,都忘了共产党还是要办实事的。我给你透个底,县一中的食堂肯定要换人,老黄的小姨子也肯定会被开除。这个没得商量。”
彭凯歌感同身受地说:“哎呀,这就太可怜了,一点也不顾及老同志的感情。”
李超英不以为然的抽了口烟,说道:“你要分清楚,什么是情分,什么是本分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个老黄,叭拉狗戴串铃——硬装大牲口,县长都他妈不认识他,哪里来的情分,还威胁人家。这不是脑子有病吗,看到这是你不躲的远远的,你不也是有病嘛。
彭凯歌听了之后,一脸尴尬。
刘超英道:“我现在很担心,你和周炳乾你们两个搭班子,到底你俩谁是一把手,谁是二把手了,县长现在手底下最需要的就是干事的人,你看人家曹伟兵,以前天天和李泰峰扯淡耍浑,现在不也是天天往工地上跑,这才是聪明人啊。”
彭凯歌听了之后,一脸无奈,说道:“难道,我这又错了?”
刘超英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错到姥姥家了。”
而在隔壁办公室内,县政协主席胡延坤与副县长焦杨的谈话声隐约传来。
胡延坤手中握着那份来自市政协关于开展义务教育 “普九” 评估调研的通知,纸张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得微微卷起。他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焦杨,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说道:“焦县长,我们政协这次又要给你们政府添麻烦了。这次市里组织政协委员到县里调研义务教育‘普九’评估工作,是一项比较复杂的工作。咱们县虽然教育成绩不错,但是教育基础还是很差啊。” 胡延坤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话语间满是对县里教育现状的忧虑。
焦杨身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浅色西装,肩线利落,将她纤细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珍珠胸针,在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长发高高扎成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光洁的额前。她习惯性地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动作优雅地抚了抚额头碎发,露出精致的眉眼。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睫毛纤长,此时正郑重地注视着胡延坤,说道:“胡主席,目前来看,农村地区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比以往好了不少,‘知识改变命运’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只是现在农村学校的基础比较差,上午的时候,我陪着县长去了几个学校,很多农村学校还是土房子。县长也清楚,靠县里财政,根本不可能完成学校改造……”
胡延坤笑呵呵地回应,眼角的皱纹随着笑容舒展开来:“基础差不怕,就怕观念差。好在这些年,东洪县对教育一直抓得很紧。依我看,实施九年义务教育的思想基础是成熟的,最关键的还是咱们的校园和老师能不能跟得上…… 这也是紧跟县长的新思想嘛。县长重视教育,我们政协那就要参政议政,为县委县政府决策提供一些价值和参考。” 他的笑容里带着对县长的尊重,以及对县政协工作的认真态度。
焦杨面色恬静,红唇轻启,问道:“主席,咱们县政协对校舍方面,有没有好的思路?”
胡延坤对东洪县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我看,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政府引导、群众参与、社会帮助。具体来讲,就是政府鼓励大家进行集资建校,不一定每个村都建完全小学,大村建完全小学,小村搞个一二年级,等孩子长大一点,就到大村去上完全小学。”
两人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焦杨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着,沙沙的书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她做了满满六大页的记录,字迹工整而秀丽。翻看笔记时,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说道:“胡主席,我还是那句话,感谢您和政协对全县教育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普九’工作上级下的决心很大,咱们东洪县在这项工作上,不能落下。从中央到省市县,抓得都很紧,但是受制于一些客观条件,完成这项工作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有改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