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利民笑着说道:“胡主席啊,这沈鹏是一个小辈,而且是一个…… 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但是呢,他毕竟挂着常委的名头,架子很大,我们要是再和他搞不好关系,这小子就把问题交到县里面了。”
胡延坤在电话里 “嗯哼” 了一声,生气说道:“交到县里面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跟你们说,哎,越到这个时候,越要藐视敌人啊。老田,你年龄稍长一些,也应该清楚,沟通协调只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最为重要的还是你们自身要过硬嘛。”
田利民说道:“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些都是后话嘛,眼下我们肯定还是要把这沈鹏这一关先过去嘛。”
胡延坤深感无奈,他一再劝说儿子放弃这个职务,其实从内心来讲,胡延坤内心还是多少有些不甘。胡延坤眼下也只能无奈应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说道:“这样吧,晚上我带个朋友,我把县政府的常务副县长刘超英,县委副书记刘进京都请过来,就在你们石油餐馆吧。我觉得你们那里有几个特色菜,还是不错的。”
挂断电话之后,胡玉生把电话一扔,很是不服气地说道:“妈的,这个沈鹏,等到老子去了省石油公司之后,一定要举报他。”
田利民佝偻着背,坐在胡玉生身旁,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压低声音劝说道:“胡总啊,在咱们正式调任省石油公司之前,一定要保持低调。这时候可千万不能犯傻,夹起尾巴做人,当两天‘孙子’又何妨?老爷子电话已经答应了,而且,还把县里几个有头有脸的领导都请了回来。”
他说话时,眼睛不时警惕地瞥向四周,仿佛担心隔墙有耳。胡玉生则端坐在真皮座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却又似乎在思索着田利民话语中的深意。
另一边,沈鹏坐在临时办公的房间里,正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杨伯君提供的材料。桌上的材料堆得像小山一样,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眉头紧锁,不时用红笔在关键处圈画,发现除了地面设备存在疑点外,石油生产数量也有很大问题,再加上人员方面的状况,他已断定,只要将这份材料上交,胡玉生必定凶多吉少。然而,此刻沈鹏内心却不像刚才那般笃定。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胡玉生提及的平水河大桥一事,大部分人都知道,此事处理了王进发和罗腾龙。
如果这件事真的存在内幕并被曝光,自己作为县委常委,也将陷入危险境地,这让沈鹏心里一下没了底,心里对胡玉生的憎恨又多了一份。
可是,这些问题摆在了桌面上,总不能主动隐瞒不报吧?要是主动不报,也面临一个难题:轰轰烈烈大张旗鼓的地查了好几天,最后却只查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该如何向县委政府交代呢?
沈鹏坐在办公桌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杨伯君恭敬地站在桌前,大气都不敢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沈鹏的思绪。过了许久,沈鹏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困惑,将报告推到杨伯君的跟前,看着杨伯君问道:“伯君,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杨伯君身子微微前倾,神情认真地回答道:“沈常委,我觉得这些问题都非常明显,咱们把问题往上一报,只要纪委、审计部门、监察局和公安机关随便那个部门介入,通过不同渠道,都能把问题线索查个水落石出。”
沈鹏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些问题太明显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确定此事是一旦上报,这胡玉生个王八蛋,到底掌握了多少自己与平水河大桥材料调包的事。难道,真的要逼自己走上绝路不成?
他轻叹一声,对杨伯君说:“伯君,把材料往上交很简单,后续汇报也不复杂。但你想过没有,这件事一旦上报县委、县政府,很多局面可能会失控。咱们俩,可都是东洪人啊。”
此刻的沈鹏犹豫了,但刚刚放了狠话,这会自然不好主动服软,还是想着由杨伯君把问题隐瞒下来。
见杨伯君一脸疑惑,沈鹏指了指椅子,语气缓和地说道:“来,坐下说。”
杨伯君有些拘束,脸上微微泛红,他搓了搓手,才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沈鹏接着说:“伯君,我是这个意思。虽然之前毕瑞豪和钟壮出面帮你摆平了那件事,但你当时嫖娼的事啊,确实是被胡玉生他们撞见。我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你的政治前途,会不会对你和齐晓婷的关系产生不利影响?” 沈鹏说着,眼神中倒是透露出关切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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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君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他咬了咬嘴唇,主动说道:“沈常委,您到现在还在为我考虑,我心里非常感动。只是这材料如果不交,县长那里实在不好交差啊。”
沈鹏虽然也想借此机会扳倒胡玉生,但胡玉生提及的平水河大桥一事,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让他难以拿定主意。他沉思片刻,直接说道:“要不这样,刚才田利民说约胡延坤一起吃饭,看看胡延坤会不会出面。胡延坤是县政协主席,也是县里的老领导。要是胡延坤出面说情,咱们一点面子都不给,以后肯定会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