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刘备兵临洛阳城下的同时,长江的烽烟,以更加惨烈的方式被点燃。
柴桑水寨,周瑜的白袍已洗不去药渍与焦痕。脊背上那朱雀烙痕灼热如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阴阳反噬的剧痛,脑海深处,属于小乔的琴音、属于孙策的豪语,如同被潮水侵蚀的沙堡,正在一片片剥落、模糊。
“都督!探得‘镇海’号泊于三江口!太史慈正督造新式‘溟火炮’!”吕蒙的声音带着焦灼。他清晰看到周瑜握笔的手在颤抖,笔尖朱砂滴落,在《江防图》上晕开刺目的红,如同未干的血。
周瑜猛地抬头,眼中赤金异芒爆闪,瞬间压过了痛楚与迷茫:“好…好机会!传令!锦帆营、赤马舟尽出!火油加倍!本王…要亲自焚了那玄武老巢!”
他下意识抚向胸口,那里本应贴身放着半枚双鱼佩,却只触到冰冷的甲胄和灼痛的烙痕。一丝茫然掠过眼底,旋即被更炽烈的战意淹没。
“公瑾!”鲁肃大惊失色,
“你经脉已损,强催阴阳凤凰恐有性命之忧!且待…”
“待?!”周瑜厉声打断,焦尾琴的幻影在身侧一闪而逝,琴柱却布满裂痕,
“待刘备破洛阳,挟大胜之威席卷江东?待太史慈的溟火炮架满长江?!”他抓起案头陨铁所铸的六棱琴柱,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此战,非为胜败,为江东存续争一线之机!开闸!放船!”
长江之上,风云变色。数百艘东吴战船倾巢而出,周瑜立于旗舰“焚江”号舰首,白袍猎猎。
他强行引动心口朱雀本源,周身腾起虚幻的金红烈焰,凤凰法相在身后凝聚,翎羽却不再流光溢彩,而是带着一种燃烧生命的灰败。
阴阳二气在体内疯狂对冲,经脉如刀割,记忆的碎片在烈焰中飞散——他记得火光,记得波涛,记得要焚尽敌舰…却渐渐记不清,为何而焚?
“太史子义——!”
周瑜的咆哮混着血沫,响彻江面,“可敢再战?!”
“镇海”号上,太史慈玄蛇枪嗡鸣。
他胸口的玄武刺青泛起深蓝幽光,清晰感受到对面那凤凰之火的虚浮与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