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营地四处篝火燃起,晚风吹过时带来炙肉的香。贺长风拎起来时放在帐外的那只野山羊的后腿,笑道:“喏,陛下沉迷声色不去围猎,还得吃臣猎来的东西?”
楚浔拢了拢衣襟,遮住几道胸膛的新伤旧疤,让人将他手中那只野山羊带去处理。
看着几个士兵将羊带下去,贺长风神情认真许多:“即便是女人能抢回来,你那弟弟可是个有能耐的,再不动手,真要拖到江山易主?”
两人迎着晚风渐离了皇帐,楚浔并未言语,隐隐头痛。
父皇儿时不曾给他几分庇护便罢,临驾崩前这般将自己送上皇位,还要留给一道藏于长公主手中的遗旨。即便这位看似不偏不倚的皇姐并未言明,但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见他不言不语,贺长风一双桃花目半敛。
“我可马上回北境了,不如临行前送你一礼?”
他疾行一段,抢了两杆过路训兵手中的长枪,隔着不近的距离抛于帝王之手,顺风向挽了个枪花,朗声笑道:“陛下若赢了,便指臣为您,挑一人的脑袋?”
“事先说好,用剑,臣打不过他。”
晚夜、篝火、长枪、甚至是炙肉香气,都让楚浔难得放松了一口气,稳稳握住长枪之柄,在他第一次挑枪时便迎了上去。
兵刃相接之声不绝,贺长风不是那等喜欢讨好天家皇权的人,寸步不让。许是许久未使枪,楚浔初时竟有些吃力,但不过片刻便寻回手感,一来一回间渐渐游刃有余,潇洒肆意。
这场比试是难打完的,他也没多想将自己的仇怨交于旁人来解决,于是只为打得痛快。
雨露醒来时,皇帐内不仅昏黑,还空空如也。她依稀记得自己被放到龙榻上时,那人坐在台下的木案上执笔批折子,这会儿已不见人影了。
她缓了会儿,披上他留在榻前的外袍起身,虚踩在锦绣履里行了几步,忽闻清脆的铃铛声自自己裙摆之下传来,忙提起衬裙低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