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随看过来,冯妙瑜一时间有些慌乱,那写了三条心愿的木牌攥在手里,活像是像是抱着块烫手的山芋在手里,她匆匆挂起了木牌,好在谢随并没有看到木牌上的内容,她把手藏到背后,乱跳的心稍微安稳了一点。
“谢公子。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她笑着打了招呼,又问道:“谢公子,也来这里许愿,谢公子许了什么愿望啊?”
冯妙瑜踮着脚,想越过谢随看一眼他许了什么愿望。
他难道也是来求姻缘的?
她心里有点复杂。
“无非身体康健,万事如意之类,没什么好说的,”谢随随意敷衍道,又问冯妙瑜,“公主呢?”
“也差不多吧。”冯妙瑜道。
翠珠方才走到半路就借口肚痛跑去山下更衣了,眼下偌大的后山山顶上只有他们两人。
冯妙瑜落后谢随小半步,她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春天的阳光透过枝叶零零碎碎落在他肩膀上,谢随平日看起来是个文弱的书生公子,肩膀却很宽厚,挺直的腰板给人可靠的安心感。谢随似乎有点察觉到她的视线了,冯妙瑜很快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那鞋面上绣了盛开的木兰和刺槐花,快到正午时分,两个人的影子都只有很短的一团,她放慢了脚步,心里面希望时间也能走得慢一点。
这其实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冯妙瑜想,只要装作不经意问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就好。或者干脆更大胆一点,直接说谢公子我觉得你不错,要不你做我的驸马如何?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这有什么呢。谢随要是点头那就皆大欢喜,要是婉拒那就笑笑说我开个玩笑啊别当真。多简单的事情,不过是说一句话而已。山间风凉,可她的手心全是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了,可就没法收回来了。
她害怕。
真是害怕极了。
这话如果不说出来,两人还能像眼下一般并肩走上一段路,偶尔下下棋,聊聊天,不疏远,也不亲近,永远在心里保留一丁点的希望。她害怕这话说出口以后,两人别说并肩共行,就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陌路人一般。
“公主今日可是为驸马之事而来?”
两人沉默着走了许久,谢随突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