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单薄,那人掌心滚烫的温度,冯妙瑜只觉得心跳如雷,一半是震惊,一半是差点从石阶上掉下去摔死劫后余生的后怕。
“谢公子,你方才说了什么?”
冯妙瑜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幻听,甚至有可能是她走着走着睡着做了个白日梦。她晚上时常睡不好。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③” 谢随轻轻说。
“谢某思慕公主已久,只是不知公主是否愿意成全。毕竟谢某既无功名在身,又无家族荫蔽,空有一副皮囊,实在是比不得林世子,周侍郎之流……”
空气里染了酸牙的梅子味,夏天就要来了。不过他后面说的话,冯妙瑜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年仰望着,可望而不可及的那个人,现在却说想要娶她。
“谢公子,这,此话当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冯妙瑜冷静下来,她看着谢随,眼睛里有些茫然无措,但更多的是认真。
“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她想了想,干巴巴道:“谢公子,这样做的话,你以后可是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你真的愿意,真的想好了?”
若他娶的是个普通女子,那日后琴瑟不调可以休弃原配,亦可以和离好聚好散,但是若他娶的是宫里的金枝玉叶,一辈子低妻子一头不说。休妻,和离想都别想,在动这个念头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吧。
公主就是公主,再不受宠,在外面那也是皇家的脸面,人活脸,树活皮,皇家的脸面,岂能容得区区一个驸马随意折辱了去。
“这种事情,公主想要我怎么证明?”谢随就叹道。
冯妙瑜没想到谢随会把问题抛回给她。这种事情没有人教过她,话本子里也没有写,她,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证明啊。
对天发个毒誓么?
冯妙瑜还正想着,却不料谢随突然将她拉到了一旁。
法云寺是座历史悠久的古寺了,这里的树木也是有年纪的,放眼望去,一人合抱粗细的树干,足以遮挡住任何行路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