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周明起身拍了拍冯妙瑜的肩膀,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扰。
“若是银钱的问题,长姐大可不必担心?。当年离开盛京时长姐给我的银钱还有剩余,何况不过添双筷子的事情,它再能吃,又能吃多?少?我还没听说过吃饭能把人吃穷的。”他过了会又轻轻地说,“长姐不用考虑旁的,只用考虑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盛京,城郊。
小小的灯花在?风中噼噼啪啪摇曳。
哪怕还隔着一段距离,初春傍晚的河风扑面刮来,寒冷彻骨。
谢随穿着加棉的披衫跟在?探子身后穿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夜色下的河水漆黑一片,水流猛击岸边的石块,光是几滴水珠溅到人面上都冰凉的叫人遍体生寒,更不要说两个女子只身跳进这?样?的河流里。
“脚印最后就是在?这?处。”
谢随顺着那探子手指的方向蹲下身查看。
好冷。
得?是多?大的绝望,才能做出跳进冬雪才溶的冰河这?样?的傻事?她不通水性,自从去年冬天?失足落水后她便对水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每每路过湖畔河边都要小心?绕开,以冯妙瑜的性子,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又怎么会……
是他害了她。
但他心?里总还怀有几分期待。
冯妙瑜是那种哪怕只有一根稻草抓着也?要奋力向上攀爬一搏斗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他又想起很多?年前?听过的故事一个弃婴,被人抛弃在?湍急的河水里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长大成?人。一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婴孩都能活下来,冯妙瑜又怎么会有事!
“沿着河道?搜索,活要见人……”谢随闭了闭眼睛,“死要见尸。”
下面的人分了火把开始搜索,附近村里的人听说有人在?这?里走失了也?跑来帮忙,渔民划船张网,寻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只是一夜过去,河道?和沿河两岸翻了个底朝天?,别说冯妙瑜和侍女的踪影,就连她们?两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东方既白,宫里又派了人来请。请一次不成?,便派人来请了三五六次。冯重曜的意思是既然要修整,那便好生修整一番,除了被大火烧毁的凤仪宫外的其他宫室也?顺便修整翻新。宫里的人没几个见过他的,拿不准这?位新主子的脾性,大小事务一概不敢乱下决定,全等着谢随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