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道瑛是个例外,他年纪小,又多病,幼时跟个病猫儿似的,父母姐姐们疼爱还来不及,又怎舍得他吃苦?
可小小的少年却不这么想,因为受尽家人偏袒,倔强如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并不输任何人。
他曾经偷偷在冬天里洗冷水澡,就是想要效仿先贤,磨炼自己的意志,忍常人之不能忍。
别人写两个小时的字,读两个小时的书,练两个小时的骑射,他半夜就偷偷点灯练三个,四个,五个小时。
他已经习惯忍耐,这点伤病跟师父的下落安危相比,自然也是可以容忍的。
可惜他的请求未得众人应允。
慕道瑛一直怀疑,宋妙菱等人令他养伤,不肯让他出门,是为了回避。
他毕竟担着灵元嫡传弟子的名号,又跟他叛逃不清不楚。他们怀疑提防也是人之常情。
就算参与不了追查活动,慕道瑛也不肯枯坐在客栈内等待。
白日里,他便在客栈附近走动,跟那些走卒商贩们谈天度日,希望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这日,他照例出了门,心里却仍惦念着赵言歌石破天惊那一句。
客栈附近有个卖草扎竹编的婆婆。慕道瑛见她年事已高,还在外餐风露宿,有心于心不忍,便是不为了探查师尊的消息,也常到她摊位上同她说些话,搭把手。
玉清观素来是要求弟子们自耕自种,自力更生的。
篾箩,扫帚之类简单的农具,慕道瑛做起来也极为熟稔了。
他当街坐在一张小杌子上,膝前铺着一张干净白布,白净的指尖有条不紊地穿编着竹篾条。
编着编着,便忍不住走神了。
正当这时,头顶忽响起个熟悉的嗓音。
“慕道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