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我。”刘巧娥想压下脸颊的热度,可惜收效甚微。
青年视线,畅朗如日,暖暖如春,温和坦然。她就像是被暴露在日光下的石砖瓦底的小虫,避无可避,慌乱爬行。
她恼羞成怒。
因她平日里喜怒无常,慕道瑛留意她神情变化,几成了习惯。
闻言,慕道瑛怔了一下,迟疑地点点头,移开了过分直接的目光。
“你不是要教我念书吗?”刘巧娥定了定心神,慌乱之中,随口扯了个话题,转移了重点。
她嘟囔着,率先转身走进屋。
慕道瑛难为情地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也跟着她进了屋。
教书算是他的主场。他松了口气,强令自己定了定心神。从袖中拿出一卷《诗经》来,嗓音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如骀荡春风:“老母,我们今日学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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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道瑛无疑是个合格的教书先生。
一当起夫子来,心跳渐稳,迅速恢复了昔日的镇静清平。
之所以选择教诗,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刘巧娥是认的字的,只是认得不多。
《三字经》之类的儿童蒙学已经不再适合她。
诗正好,不太浅白,也不太生涩。
“圣人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慕道瑛娓娓解释道,“至情流溢,直写衷曲。”
这或许更适合行事颇多戾气的刘巧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