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娥怔怔地攥在掌心。
时间仿佛退回了幼时那个夏日。
她踮着脚躲在私塾门口,偷听夫子在里面念书。
从小她心气儿就大,好强, 总听村里人说什么念书识字做大官。
她说, 她也要念书做大官, 她不想待在这个小山村!
其他人都哄笑, 说男子才能念书做官呢, 进考场是要搜身的。
他们吓唬她,到时候摸出你是个女子,把你拉出去砍头!
她唬白了一张脸。
可念书就能出人头地的这个想法, 却一直深深埋在了她的心底。
小时候,娘亲带着她去镇里,她看到镇里富户娘子, 穿金戴银,前呼后拥。
她穿一双破了洞的草鞋,脚指甲里都是灰泥巴。
富户娘子的轿子摇啊摇,女人腻白肥硕的身躯也摇啊摇,她看得入了神, 忘了回避,被人一鞭子抽在了背上,火辣辣的,真疼。
她恨得咬紧了嘴巴,心里暗暗发誓, 自己早晚有一天也要成为人上人,让这些倚富欺贫的狗奴才们给自己□□!
她每天都去村塾偷听, 夫子是个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不驱赶他。
可架不住其他塾童的父母不乐意了,他们交了束脩的,凭什么叫她白听?
那些父母找到她爹娘,拐着弯儿地“委婉”说她年纪渐长了,春心萌动也是正常的,但天天跑去村塾偷看那些男孩子实在不像话,村里好多人嚼舌根呢。
她爹娘臊红了一张脸,回过头,气得火冒三丈,将她拽回家狠狠揍了一顿。
用的便是路边池塘畔的柳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