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玉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在晚饭的时候特意煮了一锅馄饨,皮蛋鲜肉馄饨和咸蛋黄鲜肉馄饨。
这两种口味的馄饨意义不同。
实际来说,景流玉并没有真正哄过谁,之前哄喻圆那也不叫哄,无非温柔一些叫几声圆圆,再拿钱摆平,准确点应该叫收买。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无师自通,知道哄人是要拿点儿美好的共同回忆来令对方心软,念着他的好。
景流玉站在灶台前,用勺子轻轻翻搅在沸水中翻滚的馄饨。
吸油烟机嗡嗡作响,光影笼罩着热水升腾起的烟雾,恰如那天一样,那晚喻圆裹着个薄被,就露出一张脸,傻乎乎站在旁边,牵着他的衣袖,等他煮好馄饨。
喻圆一向蠢笨,真假话都分不清,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也当真。
他黏糊糊依靠着自己时的脸蛋和失望难堪时候的表情来回在眼前切换,景流玉撑着灶台,目光垂落,那种电流在身体里流窜的酸麻感又再次翻涌。
他不是个在感情上特别迟钝的人,相反很敏感。
当他忽然察觉自己对喻圆再也没法做出像以前的阴谋算计,并且不想见到对方的眼泪,他就开始重新思考这段关系了。
现在是他们履行合同的第五个月,原计划一年之内,这种虚荣无脑满腹草包的人就会被他腻烦,但他竟然动了些感情,这真在意料之外。
他在心里客观公正地评价喻圆虚荣,愚蠢,贪婪,贫穷,孤苦,无脑,学历低。
以他的身份对这种人动感情,说出去要贻笑大方,他本人实则也无法接受自己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他即使今后不结婚,遇不到合适的人,也断然不会让这种人与他捆绑一生,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景流玉也清楚地明白,他从出生至今,鲜少有喜欢,见之欢喜的事物,喻圆算一个。
既然喜欢,能哄自己高兴,那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