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才讷讷的闭了嘴,片刻又问:“那你们到底上不上坟啊?不上坟我给你们送哪儿去啊?”
景流玉说:“上。”然后在喻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从车上提溜下来,关上车门。
喻圆眼睁睁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不满他出尔反尔:“你不是不要名分吗?你干什么非得拉着我来上坟?”
他真不好意思把景流玉往他奶奶坟前带,这算怎么个事儿,多吓人呢!
景流玉是比喻圆他爸妈还了解他的人,当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和他连哄连骗道:“她老人家就埋在山上,从山上什么都能看见。咱们两个的事她肯定早就知道了,我想着,如果不主动拜访,实在太过失礼,她心里肯定要觉得我没有家教,不堪托付,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好让她放心。”
什么不要名分,不让他父母知道,都是权宜之计,要是有机会,他当然要过了明路,把人抓得死死的。
既然活着的长辈不让见,那他就见死去的。实则见活着的也未必见已经去了的顶用。
他这么一说,喻圆还真就觉得有道理了,他们天天在山下面的学校里晃,他奶奶埋在山上正好能看见。
“那好吧,”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带着景流玉往山上走,旁敲侧击,试图让景流玉放弃去上坟的想法,“其实也不一定谈了恋爱,家里知道了就要带回去的。大家都是确定要结婚了才会互相带回家,要是每次谈一个就要带谈一个就带,那就要累死了。”
有时候喻圆这张嘴,景流玉真想给他拿什么东西堵上。
景流玉后槽牙咬紧,下颚线绷得笔直,跟在他身后,好半天调整了表情,忧伤地问他:“你这么说,是又要和我分手了吗?你不打算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喻圆想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他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不是喻强的亲儿子,但他直觉气氛不太对,在话出口前先回头看了眼景流玉,果然看见他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赶紧像天底下所有发毒誓的男人一样举起了手:“没有的事儿。”
景流玉垂眸,勾了下嘴角,意味不明。
坟墓立在背阴的一处山坡上,没有墓碑,如果不是喻圆带着,一般人真找不见这种地方。
景流玉一到,不管地上还有泥泞的土,就先利落地跪下了,给磕了三个头,看得喻圆一愣一愣的,跟他说:“烧完纸再磕就行。”
景流玉不止跪得快,叫得也熟练,当场就把贡品都摆出来了,一边点香一边叫奶奶:“奶奶,初次见面,我叫景流玉,是圆圆的男朋友,也是您的孙媳妇。京市人,今年二十二,家世清白,京大毕业,祖上略有薄产,圆圆跟着我不会吃苦的,您放心,家里家外他都做主,我都听他的话,绝对不欺负他。
今后我和圆圆一起孝敬您,逢年过节都会祭奠您,您在那边放心,我和圆圆一定好好过日子。”
喻圆还站那儿呢,景流玉已经自己把流程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