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窝头蒸好之后是深紫红色,大概是野米的颜色最后占了上风,可能是因为是用鱼汤和的面,又加了鹅油,不仅香味浓郁,卖相也不错,表皮光亮,捏在手里又暄软Q弹,一个个小巧玲珑。
这哪儿能想到是给小狗做的呢。
桌子上现在摆满了装着红薯块的陶杯,何田易弦只能并排对着窗户坐着,一边吃饭一边憧憬光秃秃的红薯块长出嫩芽后的样子。
“……红薯叶子长出来之后可以当菜吃!掐最嫩的叶芽,和野鸭肉一起炒着吃,或者滚水一焯,用核桃油和盐扳着吃……”何田喝着粥,“春天就是吃新鲜蔬菜的季节呀!”
炉灶边上,小麦也吃得正香,何田用一点热水泡软一个窝窝头,加上一点没炒过的鱼肉。
何田说得没错,春天就是吃新鲜蔬菜的季节。
蕨菜已经长得很丰硕了。
它们长在草丛中,山壁上,有时石头缝里也长出一大蓬。
刚长出的蕨菜芽是嫩绿色,卷曲成凤尾的尖端带一点点鹅黄色的晕,轻轻一掰就断了。何田喜欢茎的脆爽口感,采的时候会故意掐长一点。
她跟易弦说,小时候看画册上的古装美女所戴的金钗玉簪极为羡慕,就把蕨菜芽插在头发上,意淫那是“碧玉钗”。
“还有丝瓜络子!不是有卷曲的细丝么?拔下来就是‘累丝凤钗’了!”何田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又问易弦,“你呢?你小时候有这样么?”
易弦淡淡笑笑,果断地摇头,“没有。”
何田叹气,“我们家附近没有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你也没有?”
“……”易弦绷着嘴唇,“没。”
采好的蕨菜放在竹篓里,直接把篓子浸入山涧,让泉水濯洗干净。
鲜蕨菜用烧水焯过去掉那股涩味就可以吃了,即使不沾油盐也脆爽清口,和腊肉在一起炒,另有一番风味,放在陶盘里只是颜色就很好看了,碧绿如翠玉的蕨菜,和嫣红的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