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生抬手接住飘落的纸张,逐一翻看,神色平静的仿佛看公司交上来的报告。
“血型检测报告,2017年监控截图,国外留影,我和陆怀慎的谈话录音转文字……”他轻声念完,抬眼看她,唇角带了点笑,“就这些?”
沈愿目光撞进他毫无波澜的眼睛里,握紧拳,指节因过于用力泛着近乎透明的白,“龚德的口供够不够?要不要现在去找余渡,让龚德再复述一遍你做了什么?”
谢宴生静默两秒,突然轻声一笑,忽略她早被痛苦麻木到失去神采的眼神,转身走到酒柜前,抽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他取了冰块放进酒杯中。
沈愿只觉浑身力气全落进了一团棉花里。
她不敢相信,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谢宴生依旧云淡风轻的近乎绝情。
“不重要。我只知道,这些证据告诉我,我妈妈在你手上,在市医院某间病房里。”沈愿向前一步,逼近他,“谢宴生,带我去见她。”
谢宴生抬眼,目光深不见底,答案冷漠到让人窒息。
“不能。”
沈愿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将混着冰块的酒水尽数泼在他脸上。浅色酒液顺着他下颌滴落,浸透衬衫领口。
“我再说一次……”她呼吸颤抖,极力隐忍的声音,嘶哑得像生了锈的锯子,“带我去见她。”
谢宴生抬手抹了把脸,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沈愿。”他轻声叫她的名字,亦如往常床榻间纵情时那般温柔缱绻,“我说过的,你可以算计我,但不能让我知道。”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现在你拿着这些处心积虑收集来的证据质问我,凭什么觉得我会如你所愿?”
沈愿较劲般将指甲掐进他小臂的皮肤里,很快有血色渗入指甲缝隙中,“是我处心积虑,还是你做贼心虚?你扪心自问,从始至终,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我何时算计过你了?”
“是,你没有算计我。你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明知我想找到妈妈却故意隐瞒她的消息。”她哽咽停顿,轻笑嘲讽,“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放弃我,还用那样难堪的方式羞辱我,你……”
她大脑一阵嗡鸣。
恍然惊觉自己要去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