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非常疼。】
【可能以后生孩子,也就疼到这种程度了?。】
……
各式形容疼痛的话语都车轱辘一样在手机里说?了?一遍,那头的手机大概被?搁置在了?被?子上?,一半是头顶的天花板,一半是她?黑的发顶和红的眼睛。
素颜默默流泪的许云想,少了?日常的漂亮活泼,多了?飘渺如遗梦般的空茫。
有那么一刻,陈谨川的记忆逆向?行驶,敞开一道雾中窄门,未明的邪念碰撞流动。
也是一个凄风苦雨的冬天,学校圣诞放了?两?周的假。朋友申请了?回国的航线,他无事?便跟着一起回来?。
恰好厨房炖了?姜汁双皮奶,他要上?楼就一并端了?带上?去。离书房门口还有几?步路,已经听到里面的对白。
“……你能不能轻点儿?”
“大小姐,已经很小力气了?。”
“你到底能不能找到?……我真的很疼。”
“正找着呢,你这怎么搞的,血太多了?……”
那一瞬间的惊疑不定让他浑身冰凉,加重脚步声?走了?过去,就看到两?个人穿着校服并排站在窗户边上?,陈慕舟半蹲着站在她?的身前,专注盯着脸颊某处。
许云想一脸泪痕,看到陈谨川进?来?如蒙大赦:“二哥,救我……”,哭意在舌尖上?滚了?三滚,也叫他的心?跟着抖了?起来?。
他走上?前去替她?检查,耳洞发炎,小巧耳垂红肿到艳丽,一只白皙的手虚虚拢在耳朵下方,上?头滴了?几?滴浓稠的血。
陈慕舟举着白金的耳钉很是无辜:“发炎就是要先把堵住的地方清理干净啊。”
短短几?步路,世界瞬间由黑白恢复到彩色,那一刻的栖惶犹如长镜头电影里的天空,沉默于不敢对人言的记忆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