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身上一定背着案子,就像一眼便认出吸毒者那次,他确信林冬的直觉没出错。
吴恩伟那双三角眼里闪过丝迟疑,然而他熟悉警方的套路,没证据摆在眼前,凭什么交待?可到底是心虚,他还是试探着问:“你们想让我交待……什么事儿?”
“我说过这屋里没你提问的份儿!”林冬“啪”地给火机拍到桌上,空下手朝前一指,“再让我说第三遍,你今儿晚上就睡这椅子上!”
“啊对,还得铐上,省着滑下去。”唐?囱Ц?旁边煽风点火。
吴恩伟蹭一下坐直了身子,冲着墙角的摄像头大喊:“你们――你们警察怎么刑讯逼供啊?!”
只见林冬摘下眼镜,锐利的视线自眉骨下射出,直盯得吴恩伟眼中露出惧意――
“你肯定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刑讯逼供,吴恩伟,我告诉你,全系统唯一一个不怕脱警服的警察就是我,今天算你抄上了!”
房间里静得一时只剩呼吸声。吴恩伟不知道林冬都经历过什么,但他看的出来,这警察对着监控摄头也敢这样说话,那必然是有几分底气。他的眼神四下游移,犹豫着权衡利弊。
如果是别人说出“不怕脱警服”这样的话,唐?囱б欢?会认为对方纯粹是为了吓唬嫌犯。可从林冬嘴里说出来,他却听得自己舌根都跟着发苦。
那枚悬在林冬头顶的警徽,既是往日的荣耀,又是欲坠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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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半个小时,吴恩伟确实撂了,却不是他们所期待的答案,倒是顺手破了起悬而未决的失窃案。
原来那天晚上吴恩伟和吴昌祺俩人确实没老老实实跟屋里睡觉,而是在十点来钟的时候溜出院子,摸到村委会的办公室,偷走了待发的国家补贴款。而当时出了死人那么大的事,全村上下都被叫去谈话,会计是三天之后才发现钱丢了。报了警,可没监控没线索,那几天村子里又人来人往,完全无处追查。
当时倒是怀疑过他们,可都有不在场证明,事后也没见他们突然挥霍无度,便排除了嫌疑。唐?囱?问吴恩伟把钱拿去干嘛了,吴恩伟哭丧着脸说是给一个朋友做集资,承诺一年返利百分之二百,结果没几天那人卷钱跑了。
得,小毛贼遇上大骗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十五万,数额巨大,根据量刑标准,可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么说来也没过诉讼时效,不管法官最后怎么判,吴恩伟这看守所是蹲定了。
把消息同步给吴所长和龚勇,林冬收起手机忽听吴恩伟问:“同志,你们是怎么查到我头上的啊?都过去这么些年了……”
林冬琢磨着要是跟吴恩伟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起案子,估计对方得吐血,于是很冠冕堂皇地回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除非你不违法犯罪,不然早晚有一天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哦对了,卷你钱的那个,你把情况说清楚,警方会立案追查……你应缴的赃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