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长的眼睫盖住了瞳孔,张卓的肩膀轻轻起伏了一下,忽然拔腿将拖在脚上的人狠狠踹向围栏!
哐!喀!
饱经海风侵蚀的围栏螺丝早已锈迹斑斑,林冬这一下猛地撞上去,承力最集中的那根终于不堪重负呛然断裂!此时一个被跑海人称为“狗浪”的邪浪横着拍上船舷,船体随之剧烈倾斜。湿滑的甲板上毫无攀附之物,眼看着的林冬顺着围栏间的空隙滑落而下――
“组长!”
刚奋力爬起的唐?囱б簧?惊吼,扑到围栏边一把拽住林冬的胳膊。他一手抓着吱嘎作响、固定螺丝分分钟都有可能崩断的围栏,一手死命的拖住对方。林冬意识模糊地悬在船舷边,全靠唐?囱ёё挪琶宦淙牒V小:@搜锲鸢咨?的泡沫,瞬间打透了他所有的衣服。
一浪接一浪,船身不断地摇晃,唐?囱?使不上劲将林冬拖上甲板,伤痛和海水更增加了坚持下去的难度。船体又是大幅度的一倾,林冬猛地向下一沉,手臂上瞬间被唐?囱ёコ黾傅姥?痕。另一只手攥着的围栏也开始传来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陷入绝境的恐惧令唐?囱Ф罱遣本钡那嘟罹∈?暴起。
一只手腾空而下,紧揪住林冬脖颈处的衣领,发力将人提了起来。身体落回到甲板上,陷入昏迷的人呛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唐?囱?抢身上前将林冬拖离张卓的攻击范围,顾不上自己满身的伤痛,紧紧抱住冻得脸色青白颤抖不止的人,气喘吁吁地警惕着眼前的一切。
张卓盯着伤痕累累的二人,片刻后摇了摇头:“别坚持了,没意义,唐?囱В?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应该好好珍惜。”
“我的命早就和他拴在一起了。”血和海水混在一起,沿着唐?囱?线条犀利的下颌滴滴落下,浸入早已湿透的衣料,“……他拼了命来找你,为什么你知道么?他怕你被别的警察先找着,你反抗然后被一枪崩了明不明白!”
眼神微凝,张卓随即不屑道:“被谁抓都是死刑,有什么区别么。”
“你不想要个赎罪的机会么?将你所有的罪行公诸于众,向这个世界坦诚一切!林阳!死在你手里的,有多少人你记得清么!?”
“我记得他们每一个!”
张卓怒睁起眼,一把拍在摇摇欲坠的围栏上,紧跟着噼啪吱嘎几声响,固定螺丝又断了几个,整个围栏歪向船舷外侧。与此同时驾驶舱的方向传来船长的嘶吼声,张卓侧头分辨了一阵,立刻弯腰拾起枪,继而抬手指向唐?囱А?―
“老老实实待着,让你们干嘛就干嘛,记着,这船上容不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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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甲板上乱作一团,船长站在二层的驾驶室外,冲下面高声咆哮:“所有非工作人员都回舱里去!立刻!别他妈找老子踢你们的屁股!”
顺着舷梯走到驾驶室外,张卓低声问:“怎么了?”
“妈的这船上有‘鬼’!”船长气急败坏地吼道,“刚接到海警的警告,要这船立刻返航,这他妈绝对是有人使坏!货还在底下藏着呢,这他妈要是让海警逮着,一船人全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