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想了想,说:“许是听说您又跟沈公子闹脾气,赶着过来替您排解的。”
听这话便明白了。
他这两个叔伯兄弟,的确喜欢干这事儿。
打着排解的名号,过来就是先骂一通沈鸢忘恩负义,枉教侯府收留。
然后再装一装可怜,从这房里顺走点儿东西。
小到茶叶笔墨、大到摆件古玩,卫瓒屋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本人又随了靖安侯,是个不拘俗物的脾性。
除了顶喜欢的几样,余下都不放在心上,由着这些兄弟讨了去。
下头的侍从心里头明镜似的,只是低眉搭眼说:“顺便听说您这儿又得了宫里的赏,特意来瞧一瞧新鲜。”
他“哦”了一声,说:“打出去。”
随风没听清似的,愣了一愣:“您说什么?”
窗外日头毒辣,将飞舞的微尘都照得无所遁形,尚且年少的小侯爷高床软卧,原本凌厉的眉眼透出一丝恶意来。
“我说,吵着我睡觉了,统统都给我打出去。”
上辈子落井下石的事儿他还记得呢。什么兄友弟恭,什么家族荣辱,都是狗屁。
他也不是没有兄友弟恭的时候,只可惜十几岁那会儿的天真早就没了,他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随风小声说:“那是您的堂兄弟。”
“所以呢?”卫瓒说,“不许我六亲不认、仗势欺人么?他们难道还敢翻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