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神示意唐南星噤声。
只见嘉佑帝果然唤作图人上前。
他抬眼去瞧,沈鸢自文昌堂一众艳羡的学子之中走来,穿行过左右林立的一众官员,竟不见丝毫局促,规规矩矩的云纹蓝袍,穿出如玉似的谦逊风骨。
低头拜下,礼仪姿态分毫不差。
若不是知道他本性,头一眼瞧见的,定将他看做是个翩翩君子。
嘉佑帝见他便轻轻搁下手中卷册,打量了他半晌,若有所思道:“你便是昔年康宁总兵沈玉堇之子?”
他垂眸应:“正是。”
嘉佑帝说:“怪道生得这样不凡,原是昔年沈玉郎的儿子。”
又说:“你父很好。”
周围近臣便跟着一起笑,多是对昔年烈士的溢美之词。
皇帝又问了几番,俱是沈鸢在学读书如何、家中还有什么亲故,听着司业将沈鸢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倒起了些兴致,抬手瞧了瞧那阵图,想拿起来令人传看。
沈鸢这才露出一丝紧张和希冀来。
嘉佑帝却忽得想起了另一事,又问:“我记得你如今在靖安侯府暂住?”
沈鸢道:“学生幸得侯府收留。”
嘉佑帝这时蓦地想起靖安侯府了,眼风隔着官员学官一扫,笑道:“我记得惊寒也在学中,今日可来了么?”
卫瓒,字惊寒,这般整日小侯爷小侯爷的喊,连卫瓒都快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字了。
感情自己还叫卫惊寒。
众人瞧了过来,卫瓒本是懒懒散散立在那,他与众学子不同,是嘉佑帝的侄儿,时常走动宫中,一年怎么说也要见上几十回,实不愿出这么个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