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程怀揣着书信,穿过城外的森森荒林,自马车上向外头张望,心里暗骂、怎的就约定了这样一个偏僻之所。
可想到要与安王商谈的事情,他又想,这样一个隐蔽之处也好。
私藏甲胄这般的谋逆大罪,怎么想也不能在花巷酒楼里商谈,至于安王府他这个卫家人若敢登安王的门,只怕他那假仁假义的好二弟头一个要拿了他去。
思及此,不由心头火起。
分明是一个父亲。
一个是自小就被当做将星转世的二弟,一个是金尊玉贵的皇后三妹,他这个兄长,却只能仰仗他们鼻息过活。连一个差事要卑躬屈膝地去求,就连他二弟那十几岁的独子卫瓒,都要比他风光尊贵。
叫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是以当安王递来橄榄枝时,他只惊愕了一瞬,便迅速下了决断。
那位以出尘离世、一心修道著称的安王,竟能与甲胄失窃之事搭上干系,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如今嘉佑帝无子,又无储君在朝,这皇位迟早要换人来做。与其等着过继于不知哪家的皇嗣,不如直接就上得安王这条船,来日他定是要比他那二弟三妹皆笑得长久。
到那时候……
他转了转手中的扳指。
他竟已畅想起自己一雪前耻的模样了。
马车夫响亮地喊了一声:“老爷,咱们”
他教人打断了妄想,随手一鞭抽了过去:“闭嘴,谁准你扬声。”
那马车夫吃了鞭子,便一缩头,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