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强压心绪道:“我将您送出京城养伤,此事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讲。”
“若是传出,只怕小侯爷夫人皆性命难保。”
杀父之仇,卫瓒又是那样的脾气,李文婴不会放过他,安王更是必定斩草除根。
届时诏狱中的卫瓒只能病死。
“此事捂死了,尚有一线生机。”
后来卫瓒想,沈鸢实在是很能隐忍的一个人。
他刚刚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尚且不知双腿是否能行走,几次问沈鸢,父亲是怎么死的,沈鸢一口都咬死了,靖安侯病死路上。
那时头脑混沌不明白,后来才想得清楚。
他那时若治不好腿,没有机会再去复仇,那么沈鸢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父亲的死因,然后孤身一人踏上为靖安侯府复仇的路。
沈鸢忍到了安王与辛人反目成仇的那一日。
忍到了安王无将可用,不得不派遣李文婴去边疆与辛对敌的那一日。
才将此事一一告知。
他几乎已早有预感,闻听那那一瞬间,仍是怒不可遏。
沈鸢却平静地,从牙缝里挤出带血沫的话来。
他说:“忍着。”
“卫瓒,你只能忍着。”
他们现在连安王和李文婴的衣角都碰不到。
忍不住,他的命也要没,卫家便是满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