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他禽兽得连自己都有几分唾弃。
幸而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将吹箫的另一个含义说出来。
不然沈鸢可能当场就跟他翻脸。
沈鸢说:“早年听人讲故事,道是张良吹箫退楚兵,便也跟着学了一点。”
沈鸢是个十足的乖孩子,京里这些贵族子弟的游戏,他一个也不懂,刚刚入京时还带着几分乡音,那时还让人笑过,这小病秧子登时臊得满面通红,手揪着衣摆,抿着嘴唇一个月没跟人说话,关起门儿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纠读音。
倔得可爱。
卫瓒本以为,自己早就将沈鸢刚来时的样子忘了,可如今才发觉,竟然是记得的。
他想了一会儿,自跑到侯夫人寄来的东西翻找,果然寻着了一个双陆棋盒子,展开便是一张棋盘,里头棋子骰子一应俱全,便道:“正巧了,我教你。”
沈鸢却淡淡瞧他一眼:“玩物丧志,我不学。”
说着,便抱起书要走。
卫瓒打定了主意,非要教他不可。
心道沈鸢就是越读书心思越重,心思越重越不容易病好。
便忽得捉住了他手腕,凑近了低语:“不白教你,我设个彩头。”
“我教你三天,若你能赢我一次,我再让你问个问题。”
沈鸢这下脚步便顿住了。
目光就这样挪到他身上,几分探究、几分锐利,说:“当真?”
他指尖儿在他袖口捻了一捻,懒洋洋笑说:“自然当真。”
沈鸢说:“若是一次没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