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要更复杂一些。
沈鸢不是恨他的冒失,是恨这段强索来的情。
他险些将这小病秧子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叫这多年来寒窗的辛劳都付诸东流,叫沈鸢珍视的一切都毁了。
可沈鸢坐在这儿。
只这一点,就叫卫瓒心软了一半,只笑着逗引他说话:“沈折春,你怎么还欺负伤患啊。”
沈鸢却用他的话来堵他:“小侯爷不早说了么,我是毒夫。”
擅长读书的人,记仇好像也是一等一的。
隔了片刻,沈鸢瞧了他一眼,忽得说:“想吃?”
他难得乖巧说:“想。”
沈鸢眸子却闪过一丝恶意。
慢条斯理从匣子里捏出一块酥糖来,当着他的面,轻轻握碎了。
那白皙素净的一只手在他面前慢慢摊开,手心却满是碎了的糖渣。
沈鸢说:“我洗了手了。”
在卫瓒一低头就能以唇触碰的位置,沈鸢只是眉眼几分冷意瞧着他,仿佛逗引松风院的大毛二毛似的:“手臂不能动,头能低么?”
卫瓒喉结动了动,他总觉着,这小病秧子也许并不那么清楚,这些举动里头撩拨暧昧的含义。
只是凭着本能发泄,甚至带着几分想要羞辱他的意味,却勾得他心里头痒痒。
他定定瞧了沈鸢半晌。
沈鸢抿了抿唇,轻嗤了一声,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