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鸢是从一身的酸软中醒过来的。
卫瓒已是将屋里的一片狼藉都收拾过了, 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他翻个身,发觉自己在被里头不着寸缕, 饶是被洗干净了, 还是能瞧见昨夜留下的一片狼藉。
立时便清醒了。
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在脑子里叱骂自己,可却又叱骂得不甚彻底。
反反复复连个意志不坚都骂不出来, 只是骂自己昨夜太过不堪。可具体不堪在哪里, 也不能细想,一想那些荒唐事都又涌回了脑海。
再一抬头对上卫瓒那含笑的面孔,只是裹着被子,面无表情说:“衣裳呢?”
卫瓒说:“昨儿给弄脏了, 拿去洗了。”
沈鸢一想到衣裳是怎样脏的,不大敢跟他眼对着眼睛, 垂眸说:“你去我箱里,再取一件出来吧。”
隔了一阵子, 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响, 卫瓒将一件柔软的袍披到他身上。
却是他没见过的乌色金绣的夏丝寝衣,比他身量大了一些, 触手生凉。
他一皱眉,却听得卫瓒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找着你的, 先穿我的?”
沈鸢慢慢攥紧了被褥,半晌抿了抿唇, 却是嘀咕一声:“我能说不好么。”
他还能赤条条跳下床去,当着卫瓒的面儿自己翻么。
他难道不要面子么。
乌色的、陌生的丝缎裹上了染了点点红色的身子, 他正要系衣带, 却让卫瓒拦着了, 笑说:“我伺候你。”
听着口气就不像是伺候人的。
他却轻轻攥着了袖子,看着卫瓒修长的手,慢条斯理摆弄着他的衣带。
这才在青天白日下瞧着了卫瓒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