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在沈家见过那一房一房往屋里头抬妾室的人,今日与这个你侬我侬、心肝肉一声一声地喊,明日又能拿那张嘴去吻旁人。
沈鸢那时只觉着厌恶,如今一换上卫瓒的面孔,便五内俱焚似的愤恨。
只将身上的被子一推,正欲起身下达最后通牒,却忽得有人推门进来了,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床帐,能瞧着卫瓒的轮廓。
沈鸢便赶紧又装模作样躺回去,面无表情等着这人的举动。
却见那人没说话,只一只一只捡起地上的兔子,辨不清是什么神色。
沈鸢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帘,瞧着他的影子,又是气、又是恼,也不知为什么,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
却听卫瓒忽得可怜巴巴抱着几个兔子说:“崽啊,你们爹不要你们了,跟娘回家去吧。”
沈鸢登时一怔。
又听卫瓒几分戏谑,慢悠悠说:“阿大阿二还好,起码长大了,阿三阿四还小,可怎么办啊……”
沈鸢登时撩起帘子来,瞪了卫瓒半晌。
一开口,却是不知怎的泄了气,耳根通红:“你……什么就娘了。”
“门还没关,你胡说八道什么。”
卫瓒只笑着将门关了,说浑话:“我一针一线生出来的崽子,送到你身边养,怎么不是它们娘。”
“你瞧长得跟你多像。”
沈鸢瞧了他半晌,心知卫瓒这人最擅长糊弄人,便不欲与他胡搅蛮缠,
半晌垂眸说:“……怎的这么许久不来。”
卫瓒说:“揍唐南星去了。”
沈鸢说:“你揍他做什么,他说的难道不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