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囱Х蠲?上楼去找罗家楠,刚进办公室就看他跟那训狗――没错,这回训的是狗不是欧健了。
只见贝勒垂头耷耳的趴在训犬员脚边,罗家楠则蹲在它跟前,一手托着狗下巴,一手指着训犬员,满腹牢骚:“祖宗,你今儿怎么回事?让你追脚印你哆嗦什么啊?你说你这样,让你爹――呸!让你家训导员的面子往哪搁?听说你还是全省系统排名第一的追踪犬,就这?你好意思吃一顿五十块钱的营养配餐?生活标准比我都高!”
“楠哥?你跟贝勒较什么劲啊?”听贝勒低声呜咽,唐?囱Я⒖躺锨埃?蹲下身轻抚贝勒的耳朵。贝勒嗅了嗅他的衣袖,该是因为闻到了吉吉的味道,委屈的小表情略有好转。
“你问它爹!”罗家楠拧着个眉,一脸不爽。
唐?囱в痔Я辰?目光投向训犬员,只见对方无奈的耸了下肩:“杜科他们追脚印追到楼下就没了,领导让我带贝勒去追踪,谁知道贝勒闻完气味之后不动弹了,拖都拖不动。”
对于警犬的追踪方式,唐?囱?略懂一二,稍作思考,试着帮贝勒找理由:“是不是血腥味太浓,没找到目标嫌疑人的逃跑方向?”
“它就没找!”不等训犬员接茬,罗家楠不屑嗤了一声,“你见过谁家警犬闻完味儿,满世界喷尿的?你闻闻你闻闻!我这满裤腿的臭味!不知道的以为我钻黄鼠狼洞里去了!”
“……”
怪不得一进屋就闻见股子臭味,唐?囱?默默地朝远离罗家楠的方向挪了下位置。细品那股子气味,他发现不是尿,罗家楠说错了,贝勒喷的是肛/门腺液。自打养了狗,唐?囱У氖抟街?识蹭蹭见长。肛门腺液在动物医学领域一般特指犬类动物的分泌物,排便时作润滑之用,平常轻易不会往外界释放,是在遇到危险或者极度紧张的情况之下,作为一种警示性的武器使用,奇臭无比,沾到衣服上比尸水还难洗。比如臭鼬,作为臭屁界的扛把子,将肛/门腺液驱逐敌人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唐?囱У故敲槐患?吉喷过,但确实闻过有多臭。之前带吉吉去宠物店打防疫针的时候,店员摸了一下屁屁,感觉积存的有点多,帮忙挤了挤。头回见着这项服务,他不知道是在挤什么,被普相关知识后凑过去闻了一下,差点没原地升天。
“贝勒喷的不是尿,是肛门腺,”训犬员小声辩解了一句,虽然自己应该替爱犬撑腰,但今天贝勒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皱眉,以至于底气不足,“它感觉到危险了,所以才――”
罗家楠当即不耐打断:“这么多人跟着,它怕什么啊?诶我说你们平时怎么训的警犬啊?练半天就这点儿胆儿?”
“不是,楠哥,狗和人的心理状态不同,它们恐惧的东西也和我们不一样。”唐?囱б槐甙哺Щ乖诜⒍兜谋蠢眨?一边替它说话――之前帮着他们刨尸体欠下的人情,不,是狗情还没还呢。
“你看我就怕蜘蛛,再小的也怕,你不是也――”
“怕鬼”俩字被罗家楠呛声打断:“那你说!它怕什么?!”
“狗怕兽医,还有杀狗的人。”林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屋内,紧跟着人也进来了,将手机上搜到的,有关越南饮食风俗内容展示给罗家楠,“龙先是越南人,伪装身份是职业厨师,在越南,狗肉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食物,所以他肯定杀过狗,贝勒闻到他的味道自然会害怕,至于其中的缘由,至少从科学层面暂时无法解释。”
这下罗家楠不言声了,确实有这么个说法,以前听爷爷罗明哲讲过。人分辨不出某人杀没杀过狗,可狗分的出来。早些年罗明哲养的那只退役军犬虎子,机警敏锐无所畏惧,面对持刀持枪的匪徒,照样奋勇上前扑杀撕咬。然而有一次罗明哲早起去市场买菜,顺道遛狗,走着走着突然拖不动虎子了,往周围一踅摸,发现不远处有个挂着“狗肉”二字的临时摊位,摊板上面一条条码放着的全是被剥了皮的狗。朝哪走都行,就那狗肉摊的方向虎子打死都不过去。带去兽医那打针的时候也是,把虎子放打针的台子上,它一看见身穿白大褂的兽医过来,抖得不锈钢架子“哐啷哐啷”直响。
又想起吉吉刚当证狗被牵回来那会,死活不乐意待在法医办里,拖着他满楼道狂奔,琢磨狗这玩意可能对白大褂过敏。另外还有个事儿,吉吉大概是闻到他身上沾了祈铭的味道,以至于对他也爱答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