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组长立刻:“对对对,是这么个名字,身份和住址我不……不知道,他们都是日结的,干一天算一天。”
唐?囱?听了皱起眉头。阮文雄是龙先假护照上的名字,都知道自己被警方锁定了,他居然还敢用,不得不说这人的胆子着实够大。
罗家楠更是闹心,忍不住责怪道:“不是你特么雇人你连个证件都不看一眼?要是网上追逃的杀人犯,你不怕一家老小被盯上啊?”
“我又不是公安局的,是不是网上追逃的我看身份证也看不出来啊。”窦组长倒是理直气壮。
要是人在跟前,罗家楠且得嗷嗷几句,隔着电话没法发飙,别回头再让人投诉,只能压着脾气问:“那这人你从哪雇的?”
“路边。”
“路边!?”
“啊,那天我正带人施工呢,他过来,问还雇不雇人,我确实需要人手,但他什么操作证都没有,我就不想要,结果嘿,你知道他干嘛了么?他给我现场表演了徒手爬路灯灯杆,我一看这个牛逼啊,立马就要了。”
这话让唐?囱Ш鼍跸ジ且惶郏?心说这不跟我大舅哥一路数么?应聘工作无需简历,全靠实力说话。同时余光瞄到欧健跟旁边也不踅摸什么呢,他转头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发现是在打量路边的路灯灯杆,估计正琢磨自己能爬几寸呢。
罗家楠是没心思攀比,伸手朝唐?囱б?了根烟,“啪”的搓着火机,呼出口烟继续问:“他住哪你一点印象都没?去哪捎过他,或者把他放在哪过?电话号码总得给你留过吧?”
“电话有,电话有,我找找啊,稍等。”
听筒里一阵悉索,不多时,对方报出一串号码。罗家楠一偏头,欧健立刻心领神会的记到手机上。唐?囱?让欧健把号码发给秧客麟――那小子手快,自己又追了个电话过去给人敲起来干活。假设龙先收到消息跑路了,那么这个手机号码大概率不会继续使用,不过现如今的追踪技术,凡走过必留痕迹,按着过往的移动轨迹追,有机会锁定其落脚点。
就在罗家楠继续询问组长有关龙先其他细节的功夫,秧客麟把那个号码过去一周之内的移动轨迹调取发送了过来。有些意外,轨迹断断续续的,且范围遍布非常广,甚至邻市都有。唐?囱б豢淳兔靼琢恕?―龙先的手机上安装了反定位程序,其手机信号会在多个信号塔之间随机跳转,如此看来,想靠运行轨迹锁定其落脚点这条路走不通了。但总归是确定这人还在市内,用那组长的话来说,画像和真人相似度有七八分,协查通告是昨天中午发的,龙先下午才辞职,现在到处都是便衣暗访,他十几个小时之内肯定出不了城。
要求窦组长上午到局里接受正式询问,罗家楠挂断电话,皱眉咋舌:“艹,晚了一步,又特么让丫跑了……那个老三,待会回去把文图路的监控调出来,案发那天龙先是跟那下的车,追着查,看他去哪了,再给师父打个电话,让他们去那附近进行排查。”
欧健还在研究路灯灯杆,听大师兄发话,立马转头去给苗红打电话。折腾一宿,天都亮了。唐?囱в?着地平线上渐起的日光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二氧化碳浓度超标却味道清新的空气,静下心梳理大脑中繁杂的思绪。现在令他疑惑的是,龙先到底是收到消息才辞工跑路的,还是作案之后的习惯?他很聪明,利用维修工作的便利,摸清东埔地区周边的探头位置,伺机作案。他胆子也够大,在明知警方锁定“阮文雄”的情况下,依旧使用原来的假名。他还足够冷静,杀完人没立刻逃跑,而是稳稳当当的坐在维修车里,从警察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看来林阳说的很对,龙先不需要保存战利品来证明自己,他享受的是作案的过程,甚至是把警方耍的团团转的优越感。
林阳自然没这份爱好,一向低调行事。然而即便低调如林阳,也有在暗网上彰显“光辉事迹”的前科。所以说,只要是人就有被关注的情感需求,龙先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挑衅警方,只是他可能不知道中国警方对于破案这件事有多么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