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清嗓子的声音:“是这样,我有个发小,叫陈昱洲,做记者的,前段时间摸到一条传销组织的线索,决定卧底该组织进行深度报道,然后昨天他女朋友詹琳给我打电话,说已经一个多月联系不上他了,给单位打电话也没人知道他的情况,去派出所报案呢,却因为拿不出他进入该组织卧底的证据、又没有显而易见的人身威胁或者自杀征兆,只留了个备案就让回去等消息了,詹琳很着急,怕他被人发现遇害了。”
“……”
记者卧底传销组织被害的事情,可能性极低但不代表不存在,罗家楠还真处理过类似的案子。在那一起案件里,受害者的身份不是记者,而是试图救自己亲人以身涉险、暗中取证告发组织者被发现时遭受毒打意外死亡。受害者被发现时只剩一副骨架子了,埋在某块废弃的田地里,要不是村里死了人送那去埋挖坑的时候给刨出来,到现在还难以沉冤得雪。
派出所的处理没有任何不妥,没有显而易见的证据证明陈昱洲出事或者身陷险境,不可能盲目调派警力。统计数据摆在那呢,超九成的成年人失联并非是出意外或者遇害,而是这些人为了躲避债务、远离烦恼或者逃避应负的责任故意销声匿迹。
稍作考量,罗家楠交待道:“这样,你把我电话给詹琳,具体情况让她跟我说,你这没头没尾的,我不好做判断。”
“好,谢谢罗警官,我这就通知她,哦对了,等你休假回来,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我们单位有食堂,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
实话实说,罗家楠真不想和这神经病扯上什么关系,愿意帮忙纯粹是出于对勇于挖掘事件真相的记者的尊重。
“那行,让威哥请你在食堂吃。”
“……”
罗家楠心说我缺他那两块钱是么?
等罗家楠挂上电话,祈铭问:“有案子?”
罗家楠的语气并不怎么愉快:“你们杜老师给找的活儿,说是有一卧底传销组织的记者失踪了,派出所那边让家属回家等消息,家属等不及,七拐八拐找我这来帮忙了。”
祈铭听了没立刻发表意见,沉思片刻后说:“要是杜老师觉得事有蹊跷,那应该是真的出事了,我相信他的判断力。”
虽然罗家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听祈铭说出来,还是感觉酸溜溜的:“是,杜老师多牛逼,你知道小夏怎么说他么?说他做选择题蒙都不会出错。”
就算祈铭情商再低也听的出罗家楠是在阴阳怪气,当下略感不爽,却也很识大体的没有在余韵未消之时便和对方起争论,回手把被单一抽,裹着进了卫生间。
冷不丁被裸陈于空气中,罗家楠身上唰的被空调吹起一层寒栗,扯着嗓子嚷嚷道:“诶你洗澡就洗澡,你把被单抽走干嘛啊?空调开十八度,冷着呢!”
冻死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