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撇下嘴角:“我要有你那两把刷子,一刀从下巴划到肚脐眼还不破坏任何器官,方局得给我供起来。”
“准确的说法是,自下颌下缘正中起刀,向下沿颈、胸、腹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这是直线切法。”一旦涉及到专业问题,祈铭从不含糊其辞,“尸体多处骨折脏器破裂,内出血相当严重,腹腔里面必然一团糟,处理起来费时费力,我不熬夜加班,恐怕到明天这个时候也干不完。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老实待着,别给我添乱。”
“那我去睡觉了啊。”
“几点叫你?”
“不用,我定闹钟。”
说着罗家楠摸出手机,眯着被酒精泡涨的眼调出闹钟界面。里面一长串时间设定,全是临时抓工夫窝哪睡会时设下的。选了选,他把七点三十五那个点到开启状态,再一琢磨,又关了换成七点四十五那个。多睡一会是一会,有时睡五分钟也能扛一天。
看他精挑细选闹钟时间点,祈铭稍感心疼了一瞬,问:“你在这屋睡?”
罗家楠牙疼似的:“啧,就跟这屋睡吧,休息室从特么四点就开始响闹钟,我可跟他们折腾不起。”
“我给你找条毯子。”
“不用,我盖外套睡就成。”
“那你赶紧睡,我回解剖室了。”
“诶诶诶,不给个晚安吻就走啊?”伸手拽住业已起身的爱人,罗家楠借酒撒疯耍起赖,“亲一个,反正没人。”
啪!一巴掌呼上脑袋,差点没给他从转椅上推下去。要说罗家楠这脑袋就跟租来的似的,苗红扇完陈飞扇,陈飞扇完还有祈铭,虽说下手都不重,但他不要面子的嘛?瞧瞧,祈美丽听见动静都睁眼了。
一夜无事,罗家楠一觉睡到闹钟响起。今天没被祈美丽叨醒,看来是孩子出去遛早时寻着饭票了,这会应该正在食堂里大快朵颐。洗漱完毕去解剖室看了一眼,貌似是开始收尾了,他看张金钏正在准备缝合工具。
敲敲玻璃隔断,等祈铭回过头,罗家楠问:“吃早饭么?”
“不吃了,洗完澡我要睡会。”祈铭的嗓音略显干涩,神情也稍显疲惫,“体表检查和解剖均未发现高坠之外的致命伤,你做简报时可以说初步判定为自杀,最终结果要等毒理检测报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