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比其他几幅都要大,画的是一片被雾气笼罩的湖泊,湖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但画家故意将那部分处理得模糊不清。
"程大哥...你看那幅画..."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奇怪的颤抖。
程泽欣正要去看,白老者端着茶盘回来了。"尝尝这雾顶茶,用山顶的雪水泡的,能驱散体内寒气。"
茶香浓郁,但程泽欣只是礼貌性地抿了一口。李梅儿似乎放松了些,捧着茶杯小口啜饮。
"老丈,这客栈开在这种地方,生意可好?"程泽欣试探性地问道。
白老者呵呵一笑:"不图生意,只图清净。这黑松林的雾,能挡住大多数不速之客。"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不过偶尔,也会有像你们这样...迷路的灵魂找到这里。"
程泽欣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老者的用词太过怪异。"我们跟队伍走散了,要赶去姜家庄。老丈可知这雾何时会散?"
"雾来雾去,自有其道理。"白老者神秘地说,"三十年前那场大雾,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夜。"
程泽欣心头一震:"三十年前?老丈在这里住了那么久?"
"比那更久。"老者的笑容扩大了,"久到记不清年月了。"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噼啪作响,投下摇曳的影子。
程泽欣注意到老者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不像人形。他猛地站起,差点打翻茶杯。
"怎么了?"李梅儿惊讶地看着他。
程泽欣强自镇定:"没什么,只是...坐久了腿麻。"他不敢说出看到的异象,但手已经悄悄按在了刀柄上。
白老者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说起来,三十年前那场雾,也有一个年轻人像你一样莽撞地闯进森林找人...他再也没出来。"
"他...是谁?"李梅儿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者的眼睛直视李梅儿,"有趣的是,那年轻人也姓白。"
李梅儿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三十年前,自己贪玩偷偷溜了出来,那时还未化形。他看着兄长进入了黑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