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满知听他口中提起秦宴风时的偏向性态度,才忽略了这一层。
红房在岛上远离城堡的另一处背阴面,远且不说,环境很糟糕。
想来是秦宴风白天会过来,晚上又要赶回去。
沈满知手指柔软勾了勾他的手心,“待会儿一点也别给他留。”
秦宴风轻笑,“好。”
吃了八分饱,沈满知带他出去散步消食,夜里回了房间,秦宴风知道她非要洗澡的习惯,担心创面感染,只让她简单清洗一下。
沈满知下午醒来换衣服的时候其实就看过自己身上的伤了,比起早些年的时候,其实都差不多,只是她没想到秦宴风会这么在意,而且,是每一次。
每一次受伤,都会如此。
要不怎么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呢。
浴室里寂静无声,她对镜挽起长发,突然对镜子里的人有几分陌生。
明明刚刚还鲜活明艳的面孔,在这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无端的悲伤从骨髓、血液、皮肤一寸寸钻出来,像是被抽空了的躯壳,一点点失去色彩。
门外响起秦宴风的声音,“沈满知?”
她回过神,长睫颤动垂眼,带着笑意应了声,可那眼底分明没有笑意。
顺势打开水浴,外面便没了声音。
再次推开门,热气从浴室奔涌而出,沈满知低头按住裹发帽撞进了秦宴风怀里。
她措不及防,抬头失笑,“……做什么啊?”
秦宴风抿唇不语,虚环着她腰身,低眸去看她的神情。
那层灰暗的、糜烂的、坏掉的某些东西,又重新包裹了起来。
沈满知笑着推开他,“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