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刚接触那会儿,沈满知就是这样,看似随性慵懒与人谈笑自如,实则冷淡疏离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她不想交心时,就会这样给自己上一层保护壳。
“秦宴风……”
“沈满知,”他撑在椅子两侧贴近她的鼻尖,先一步喊了她名字,“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这话在这样的姿势下过于暧昧,但他的神情却认真又正经,沈满知猜不出来。
秦宴风偏头凑近她耳边,“我真想把你做到……让你没办法想那些糟糕事情的样子。”
“……”
强势又野性,让沈满知差点忽略他作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掌控力。
他透过那层皮肉,精确地擒住了她揉成碎片的溃烂之地,想要替她抚平。
再一次轻吻,“别瞒着我,我不想失去你。”
沈满知视线有片刻的迷糊。
其实她算得上懂事,从小就知道最好的良药是自愈。
比如她年少时丢失的亲情,被欺凌孤立后独自反抗的整个青春期,成年后孑然一身走灰道的经历,都沉淀成黑色的脏墨,形成深浅不一的淤泥。
她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常人,闲来无事就清理清理,日积月累的东西太黏腻就难以清除,于是先放任不管,等某天又静下来,再去提溜出来,将褶皱翻出来一点一点抚平。
一直陷在废墟一般的垃圾场里是很痛苦的,她双手血迹斑驳,算不上好人,因为见过太多,变得有些麻木冷漠,所以能困住她的其实也不多。
只是那午夜梦回的山林里,熟识的人掐住她脖子目眦欲裂地问她为什么要杀他时,她梦里梦外都难以原谅自己。
所以她努力去尝试一些鲜活的事物,好像这样就能粉饰内心的塌陷,让她觉得自己还算正常。
可总有些淤泥,是清除不掉的,是好不起来的。
不想让身边的人也沾染上,于是浅交即止,没有人真正走近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