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地拉直领带:“她受了点惊吓,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
那一刻他站在她身侧,像在帮她开脱,又像是在讽刺。
没人知道,他刚才在浴室里,被她勾着脖子亲吻,她低声说“你想要我吗”。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然后翻脸,说他跟梁慕白没区别。
而站在沉斯珩面前,她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把自己藏在一群人的怜悯里,低眉顺眼,像在逃避什么。
“我没事……”
周若涤忽然开口了,声音哑哑的:“我们只是闹了点小矛盾。”
沉卿辰眼底没什么波澜,他太明白伪装是怎么一回事。
他身边的人从小都在演戏,董事会上的董事演戏,家族晚宴上的长辈演戏,连那些正襟危坐的学生会成员都在演,可他偏偏总能看穿。那些想要讨好他的人不动声色地捧他上神坛,而他根本不屑搭理。
在这个年纪,大多数男生还沉浸在打游戏、斗狠、追女孩的那点破事里;稍微有钱的,就学梁慕白那一套,用礼物和承诺去哄漂亮女生陪他们谈恋爱。
可他只觉得无聊透顶。他不需要去征服谁。因为那些所谓的“难题”在他眼里,都是低级游戏。
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猎物。
分班典礼那天,他第一次注意到她。那个因为竞赛成绩破格进入精英班的贫困生。穿着洗得泛白的校服,背挺得笔直,脸上干净的像张白纸,却一点也不温顺。
她的目光没有一丝仰视。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只有冷意和戒备。
明明出身那么低,却偏偏不肯低头。他见惯了那些人表面温顺、骨子里趋炎附势的嘴脸,却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见了纯粹的抵抗。
更有趣的是,她对别人可以演得很好。可以乖巧、柔顺、惹人怜爱。可看向他的时候,满眼都是厌恶和咬牙切齿的狠劲。
就像刚刚,她光着身体贴在他怀里,嗓子发软地喘气,下一秒,就能冷着脸推开他,一句接一句把他踩进泥里。
而现在,她又换上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站在沉斯珩面前,轻声细语、低眉顺眼,像只刚受过惊吓的小兔子。
“宁宁,我们走吧,我真的没事。”
周若涤抓着温以宁的袖子,脚步却不自觉发虚。她低着头走向门口,经过沉斯珩时,唇瓣轻轻抿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话卡在喉咙,又终究咽了下去。
温以护在她身侧,什么也没说,走前只回头望了桑心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