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单膝跪地,声音里裹着砂砾般的粗粝。
“如今安家军大营已被分成三股,赵副将带着三分之一兵力被调去守平原城,孙统领的人马被派去运粮,营中只剩……”
他喉结滚动……
“不足五千人,且都是新兵。”
安老爷子的长枪重重杵在青砖地上,发出闷雷般的声响。
长枪上的军旗被穿堂风掀起边角,褪色的金线龙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皇帝这是要把安家军拆成齑粉啊。”
他盯着周远山腰间那把熟悉的雁翎刀,刀鞘上斑驳的铜锈让他想起三十年前两人并肩杀敌的场景。
“侄儿如今如何了?”
“那孩子这一辈子什么都很优秀,不过还是折于美色,现如今在大牢里呢。”
安老将军和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彼此的面色都十分的凝重。
“新来的将军什么来头?”
“是司空家的。”
周远山从怀中掏出一卷密报,展开时纸张发出脆裂的声响。“此人表面上安抚旧部,实则用高官厚禄收买人心。上个月新兵演练,他当众羞辱了跟随您二十年的陈参将,说他老糊涂……”
“而且……他和慕清小将军不对付。”
周远山的喉结又重重滚动了一下,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将军,年前有一场暴雪,司空将军刚到北境,逼着新兵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负重跑五十里。是慕清小将军,把自己的披风撕成布条,给冻僵的新兵包扎溃烂的脚掌。”
“然后慕清小将军被罚,整整一夜负重跑她都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