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散开,上面是安比槐与阿古拉的书信,字迹缠绵悱恻,末尾却用匈文标注着北境粮草调度的时间。
旁边还压着几张画像,画中少年眉眼间分明带着匈人的深邃轮廓,正是被安比槐改名的义子安承宇。
“今年我到北境后,阿古拉就开始撮合他接近我。”
阎慕清的指尖划过画像上少年的脸,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您猜安比槐是怎么做的?他不仅不拦着,反而帮安承宇打听我的喜好。大概在他眼里,有儿子继承安家军,比女儿,比家国大义重要多了。”
安老爷子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仿佛响起比槐幼时背书的声音——“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当年那个掷地有声的稚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安承宇留着匈可汗国的血,骨子里就刻着狼性……”
阎慕清忽然提高了声音。
“他生母阿古拉是新神殿的大巫师的后代,那是群信奉‘血祭’的疯子!他们见安承宇没能拉拢我,便动了别的心思——给安比槐下蛊!”
“蛊?”
安老爷子失声反问,这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心口剧痛。
“是‘子母同心蛊’。”
阎慕清冷笑。
“您以为他去年突然对北境布防格外上心,说什么要重新修订布防图,是要建功立业?不,他是被蛊虫逼的!”
她俯身拿起卷宗里的另一张纸,那是份布防图的拓本,上面用朱砂圈出的几处关隘,正是年前匈人突袭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