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玉奴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急切呼唤:“公子!”
徐锋摆了摆手,气息微弱,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主持人开口:“前辈……谬赞……晚辈诗才浅薄,不过是……拾人牙慧,愧不敢当,咳咳……今日诗会,当以曹太傅之作为魁首。曹太傅之诗,风骨更胜,意境高远,晚辈……咳……晚辈万万不及……”
说罢,他又是一阵猛咳,身子软软地靠在玉奴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这一番变故,令在场众人皆是愕然。
曹长卿亦是深感意外。
他看着徐锋那苍白如纸的脸,再联想到那诗中豪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异样。
此子,究竟是真病弱,还是……另有图谋?
但他主动将魁首让出,这份气度,这份对前辈的“尊重”,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徐公子过谦了。”曹长卿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诗无第一,文无第二。公子此作,自有其过人之处。老夫年事已高,虚名于我如浮云。公子既身体不适,便莫要再推辞了。”
徐锋却执意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太傅……咳咳……太傅乃文坛前辈,晚辈……晚辈不敢僭越。今日能得太傅一句赞赏,已是……已是三生有幸。”
他说话间,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番姿态,落在众人眼中,便成了“才华横溢却体弱多病,谦逊有礼不慕虚名”的绝佳写照。
曹长卿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既如此,老夫便却之不恭了。徐公子,还需好生保重身体才是。”
徐锋这才“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对曹长卿拱了拱手,声音微不可闻:“多谢太傅……关怀。晚辈……晚辈对太傅的学识,素来仰慕……”
他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阵急咳,被玉奴扶着,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人群。
曹长卿目送他的背影,眉头微蹙,心中暗忖:“诗中藏龙,其人若此。这北地徐三郎,究竟是何方神圣?”